军队的职责,无论背后有多少含义,但最基本的,功能性的使命,始终是战斗。
而因为这个缘故。
军中,能让主帅讳莫如深,又让基层校尉如临大敌的事。
那毫无疑问只能是重大军事行动了!
但副官想不通——这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之间就要有仗打了!
自己愣是连点罗马人的影子,连罗马人的味都没闻着,甚至不客气的说,驻军的这几年时光,自己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这辈人多半也就驻军而已,压根不会跟罗马人正面干上。
毕竟眼下,大唐的府库岁入最多的还是跟海贸有关,而海上的事,那就是中左所的兄弟们的事了,跟这北边的哥们有啥关系,除非调动过去。
结果。
一眨眼的功夫。
副官望着程处默的眼神,先是惊愕,不解,难以置信,而紧接着,就变得,更加惊愕,不解,难以置信。
因为尽管很明显程处默已经看出了自己所想,然而目光对视之间,却没有任何摇头或者类似的“否定”意思。这也就是说。
“老大,咱们这就要打仗了?”
这话说着尽管只是短短的几个字,然而副官的语气却是一波三折,从一开始呆呆的语气,渐渐的就变成了兴奋,上头,望着程处默各种激动。
有仗打,这就意味着有官升,有赏钱拿!
还是如前所述,神州这地方,英雄人物太卷了,而这就导致神州虽然总是生出乱世,但也总能被平定下来——而这种平定下来之后,百姓幸福安康了,对未来充满希望,当然就会有充足的生育意愿,出现婴儿潮。
而这婴儿潮一出,朝廷往往就显得不像当初那么英明神武了——除了这种时候,朝廷之内的皇帝和殿陛之下的群臣都和百姓一般也都换过了代,比起当年终结乱世的大佬们,成色终究还是会菜一点,或者说,厉害的人比例会降低。
另一个原因就是,婴儿潮之后,这人均粮食,钢铁,蛋白质摄入量,总之各种美好的东西人均占有下跌,于是当然也就会导致年轻人不安分起来。这样的情况一持续,那毫无疑问肯定又得导致社会空转——毕竟给不安分的年轻人找点事干也是要花钱的,而且往往还不少。
这种情况下,自然显得王朝不再如开国之时那么厉害,各种能力下降——而这种时候,婴儿潮还不会结束,躁动不安的年轻人还是多。
这个时候,就可想而知开疆拓土这件事为什么会成为两汉四百年的国策了,这踏马的完全就是政治任务,并且话又说回来,神州之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朝廷管着,但神州帝国和漠北的胡人国家之间可没人管——这说白了就是个无政府状态,当然规则,也是丛林的规则,开疆从合理性上来说也是不存在问题的。
而大唐的这些禁军兵卒,如果时间换到南北朝那些时代,可能也不懂那么多,但这几百年间毕竟是摔打够了,因此,一方面积极的跟随李二平定了乱世,另一方面也对开疆拓土重新燃气了希望。
因为这种种原因,副官其实也跟程处默没啥区别,在外驻军的几年清苦生活之中,当然也是盼着打仗领赏回乡买房了。
程处默闻言,还真点了点头。
这让副官瞬间兴奋起来。
卧槽。
是真的!
刹那之间整个人激动的犹如过年一般。
但紧接着,副官却又发现程处默的脸色明显不大对——按理说程处默这几年间,其实也跟大伙一样渴望战斗和立功。尽管老大是国公之子,但却是个信仰亲手拼搏的汉子,也是因此才得了人心,让手底下的兵卒们相信这小程校尉日后定然又是另一个靠得住的老程将军。
既然这样,副官就不懂了,现在有仗打有立功的机会,但老大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开心,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副官心里凉了半截。
玛德,这,这该不会是老大怂了吧。
这要是真开始害怕战争了,其实也能理解,毕竟身为国公之子,不来硬拼才华和勇武也能在长安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对于副官来说还是太毁三观了,因为自己是个苦出身,遇到的但凡出身好点的同龄人里边,也就是老大跟自己推心置腹,一起畅想他日大唐兵威遍及天下,哥几个功成名就回长安风光游街了。
结果这。
没话说了,真没话说了,毁三观了,副官脸色一时间,变得非常难看。
不过这次反而轮到程处默盯着其脸色,沉默严肃一言不发,看了一会之后露出疑惑的目光。
“某在思索正事,你在想什么呢?”
“啊?呃,老大,我是想问咱们这是不是真要打仗。”
“当然是真的!”
尽管没有语言确认,目光这种东西自己又识别的不很分明,没有父亲那股看人能力,但,程处默还是能从对方眼里莫名其妙看到一些让自己很不爽的东西。
一声打断,程处默接着肃然道,“不但有仗要打,而且还是一场恶仗,你还在这兴奋什么?到时候一个不慎,我等,不对,是这整个军营的人命全得填进去!”
“啊?”
副官闻言一怔,心下倒也稍安——老大不闹怂那就好,这兄弟们的大哥都怂了那这军营还待个蛋,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不过程处默这话,也很耐人寻味。
怎么会出现大军可能全军覆没的情况?
这军营,不对,这都不是“这片军营”的事了,程处默这话,很明显就是指这整座军镇,连城墙都建立了的军镇!
加起来可是总共七万多大军,这能全军覆没??
副官一时间瞠目结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一秒后自己反应过来,这心里也打起鼓了,这难怪自己先前觉得老大会下软蛋,这踏马的俺自己也害怕啊。
哪路的大佬能吃下七万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