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话是这么说。
但程处默也知道自己是个军人——更是国公级别大将程咬金的儿子,必须勇武,同时还不能任性。
程处默倒也没想过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任性,但大唐迟迟不决策与罗马动武这个客观事实,自己却是不但想过,而且早就想过许多遍了——并且还真就想不通。
这肝火天天烧还无处发泄,程处默的脾气自然也是。
渐渐的,不说能赶上二伯——也就是尉迟老魔,但叫个程小魔,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天程处默没有跟副官细说。
不过,这副官的确是久跟着程处默混,心里自然明白老大的意思。
这意思,分明就是打算要瞅个机会——而实际上,这军镇要加大力度屯垦的事,对于这副官,以及麾下的一些兵卒来说也是个很不爽的事。
本来大伙出来跟罗马人打仗,是为了——出来打仗,那当然要打仗对不对?这样,当然也就没时间种地了,直接吃国中转运来的部分就行。
当然了,在这天下北境搞搞屯垦,养养猪,有事没事改善下伙食那还是很棒的,不过要是顿顿饭都得自己种出来,这未免就让人。
其实副官也想不通这次陛下说要加大力度屯垦的事,因为边关的军镇——说白了,既然是边关,那基本都是些穷山恶水,北边就是严寒饥饿,南边就是瘴气毒虫,反正没啥好地方。
镇守这种地方,不丧师失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那肯定得花朝廷的钱粮了。
全靠边军自己种粮食,这特么的不是开玩笑吗?
这个逻辑其实也并非是副官心术不正或者脑回路清奇,而是事实上,神州这地方自古至今,本来也就一直都是这么办的。
既然这次下了旨意,还专门派了个大员来“指导”大伙种地。
玛德,违抗圣旨这小爷是没那胆,但制裁一下这长安来的人上人,总没毛病吧?
再说了,禁军里都是庄户人家出身的子弟,谁还不会种地了,还专门派个人来教——这就更可气了。
在程处默没有对之前的牢骚继续表示反对,而是沉默下来的一刻,副官心中就乐开了花,虽然什么都还没做,但已经隐隐能想到日后狠狠出他一口恶气时的美妙感觉了。
而类似这样的想法,也并非仅仅是程处默和副官有,差不多所有的禁军将士,都存在类似的心理。
大唐最精锐的猛将程咬金,不在此列。
此刻的程咬金,正在十分殷勤的亲自带着士兵帮孙思邈起锅烧洗澡水,筹备晚上的酒菜,准备帮这名老者接风洗尘——尽管程咬金和孙思邈,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交集的。
随着时间进行。
眨眼的功夫,半个月过去了。
程处默就觉得火大的一逼。
因为这半月间,这老孙头深居简出,常年不出帐篷——关键这货的帐篷又在自己的亲爹程咬金的大帐旁边,这就搞得自己很难出手玩什么刁难的事。
这就让人难顶了,程处默,不禁陷入沉思。
难道这老东西就这么难搞?不过思来想去好像也的确很难搞,主要问题说白了,还是程咬金,这老头对孙老头不知为何,是特别礼遇——毕竟多的不说,帐篷在自己中军帅帐旁边,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要知道,这是古代。
古代的大将,君主,元帅这类龙头人物,是相当少见到会让旁人住在自己帐篷旁边的!
当然,类似同食同寝这种情况在史书上也很常见,一般就是哪位君主、大将某天突然发现了自己明确感觉不得了的人才——就好比你在游戏里金光一闪白嫖了一件全服都罕见的神级装备——这个时候,那果断就要千方百计笼络下来。
至于如何笼络,那当然是先当舍友了,正如爆出装备的小青年,往往都会下意识的给自己的账号买个密保之类的。
而现在程咬金,给孙思邈的待遇就是这种金光闪闪的ssr待遇,这就搞得程处默观察了半个月——然后懵逼的得出了老爹是真的倚重这老头的结论。
而这么一来,事情就比较难顶了。
程处默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怕是永远不能将这孙思邈一只不剩的驱逐出去了,搞不好从此就要跟这老头相处下去,实现群体免疫了。
但这怎么行!
程处默深夜思之,越想越是火大——而搞不定这个老头还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自己是手底下那几百号兵的大哥,自己必须得镇得住人。
现在大伙都对“粮食从家乡运来,大家只要改善伙食就好”的情况变成了日后说不定就要全程自己种粮自己吃,直接跟家乡脱钩的节奏。
虽然欧罗巴洲东部这地方土地意外的肥沃,好像还蛮适合耕种的,但是。
但是家乡毕竟是家乡,今天让大伙就地种粮也就算了,问题是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就变成以后就待在这了,也别回去探亲了免得耽误军情——这种想法,一般的兵卒当然也不会有,或者换个角度说,大多数禁军兵卒都是出身寒微,也没有这许多花花肠子。
但不会这么想,不代表潜意识里不会这样感觉——以及基于这种感觉而去做种种事情,对不同的人产生对应的,特定的好恶情绪。
因此程处默感觉,自己不但是应该!搞定这个孙老头,同时也有义务替兄弟们把这事办了。
不过。
这个想法出现时间不长,军营里就出现了情况,和变化。
本来程处默一开始的想法,是等军中有些什么情况——比如说要执行什么任务,这种时候,再出手整个活,将这老头逼走了事。但这次的情况却是。
在之前,虽然偏在远地的军镇,尽管一切都受最高统帅程知节节制,但具体到种地养猪改善伙食这类事,程咬金一般也不会过问。
不过这一次的扩展耕种面积,却是程咬金亲自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