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管苏文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竟然还能沦落到给李盛这厮当戏子的地步。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命行事,毕竟形势比人强,自己总不可能在李盛眼皮子底下整个暴动啥的。
要是别的唐军将领,渊盖苏文不排除自己突然搞事的可能性——
毕竟自己可是高句丽的大对卢,一般的高句丽名将那都是跟自己混的小弟,自己真要比,那肯定是跟李二比,一般的唐军将领,便是名将,又怎在话下?
但李盛这厮就不同,这家伙完全是另一个概念,用来和其他任何将领相比,那都是连高下都无从分起,你只会觉得这完全是两种人,甚至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有这等对手存在,渊盖苏文也自知无从对抗,看来看去,也就只得研究这什么“橄榄球”的把戏了。
不过。
这一通研究之下,渊盖苏文还真发现了点门道——
原本在自己看来,南朝之人个个费拉不堪。除了跟李二起家的关陇老卒,余者都不足为惧。
正是这帮费拉不堪的南朝之人,在摸到了这橄榄球戏之后,反而一个个都生龙活虎起来,凶悍之气竟不亚于鲜卑人。
一摸到就胡化,渊盖苏文就不禁惊讶了。
这扁球不知有何魔力,竟然如此神奇?
这么一来。
因为李盛的压迫感,渊盖苏文不得不认真对待这扁球之戏。而现在察觉到了这扁球戏的奇怪魔力,渊盖苏文就更是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认真了起来。
能让人整个人精气神都为之一变,这等神物自己不可能不好好研究了。
仅仅是李盛征辟,渊盖苏文是不会认真的。而仅仅是有些奇怪的影响力,渊盖苏文也不会认真去看待这扁球之戏,不当耕不当战,根本不值一瞥。
既然是李盛搞出来的,而且明显能改变一个人,是整个扁球戏的参与队伍,甚至是场地边的那些叫好的围观者,的精气神,这就非常刺激了。
如果这东西真这么神妙,那么日后,日后这李唐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变化?毕竟这高句丽会完蛋。
渊盖苏文思来想去,第一个背锅的当然是高建武这混账大王。
第二个背锅的,那便是李唐的变化性了——而不是李唐本身。
李唐政权本身,渊盖苏文十分清楚其路数,知道这班人本质是胡化变得精悍的汉人融合了自古积累的无数智慧,将这些力量融汇发挥出来了而已。而这样的政权,自己还真不怕,因为李二和那帮寻常南朝人不一样,他能集结起力量,可自己也能。
高句丽上下无不对自己服膺,如臂使指,如何便不能与李唐对垒?但却因为加入了李盛这个诡异的变数,自己就直接失去了所有操作空间,不知不觉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有这种情况在,渊盖苏文岂能不用心观测,
虽然这扁球戏不管怎么看还是太扯了点。
而大唐领土的另一端。
李孝恭、李绩二人,此刻脑海里,正如渊盖苏文所思。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顺序不太一样。
这扁球戏的玩法规则等等,李孝恭、李绩是不太清楚,思来总归不过就是蹴鞠那一套。
而这种东西,真能锻炼学院的生员与禁军士卒相匹敌?怎么想都扯淡啊好不好。
因为相约的演武之会是在长安,内容还是军事对抗。
因此李孝恭和李绩没费什么力气就找了一批人来。
这演武比武,比的还是战阵之能,因此对于李孝恭、李绩这等资深治军专家来说还真不难。
李孝恭也好李绩也罢,对这扁球依旧是只有一个感觉,意义不明,完全看不懂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于是这演武比武之事,李孝恭和李绩也就麻瓜了,完全不知道如何筹备!
毕竟既然要筹备,那当然,当然就是要做针对性训练了,但既然看不出这扁球之戏有何独到之处,却不知要如何“针对性”训练了。
这玩意就更简单了,大唐玄甲军要是还需要为这种事情专门训练,那也太丢人了。
不过,这么一来,好像也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啥了,毕竟想想看这针对性的不知从何做起,日常性的训练一直都有,那也就没啥可筹备的了,只是真要不做特殊准备,李孝恭和李绩又总觉得有点莫名紧张,一股后背发凉的不安之感。
要知道。
此番演武,禁军儿郎们的对手只是一群学院里的读书人,谁会怕这个?
但咱们哥俩的对手就恐怖了,这可是李盛。
尽管平素里就心理素质过硬,毕竟都是大唐的开国将领,不存在怕事的情况。
不管什么事,只要跟李盛这个名字沾上边,带上了大皇子殿下的仙气,就不知不觉变得诡异起来。
这么一想,这事还真难顶。
便是在这种矛盾的心理当中,李孝恭和李绩很是度过了不少不眠之夜,一连几个月就这么过去。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据传陛下的纸钞终于稳住了,并且似乎真如大皇子殿下所言,纸钞不但价值稳定下来,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囤积者,最近甚至有愈演愈烈之感,朝廷每发行一批纸钞,就有不知多少人千方百计的四处钻营,想要抢先将手头的金银换做纸钞。
这等货殖之业,李孝恭和李绩都是武人,本也不甚关心,但因为李盛的缘故,当初对此事的预言,让大伙悄悄囤些纸钞准备发财这部分,两人就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在纸钞这东西的设计当中,最终的目的,是如秦始皇收天下之兵一般,聚集全天下所有的金银,由朝廷统一支配所有的经济秩序,便如始皇帝设郡县掌控九州一般。一旦此大业成就,日后无论有何风雨,大唐的抗性都将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安泰犹如铜岭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