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奥卢斯来说,他敢在胸口比个十字架,再对着自己的心脏发誓,马库斯绝对是罗马最忠诚的战士,绝不可能和唐帝国有什么瓜葛——这是奥卢斯想过的画面,因为罗马境内还真查出过有人暗中和疑似唐帝国的人书信往来的事情,而且并不止一次,其中甚至有些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有这种情况存在,罗马境内对间谍抓的当然也就相当严厉,而风气自然也是多少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奥卢斯相信他的朋友。

不过。

奥卢斯不明白马库斯嘴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句汉语来。如今连奥卢斯也知道唐国的语言叫做“汉语”,这来自数百年前的唐帝国的前身,一个叫“汉”的帝国,和当时的罗马同样强大和荣耀,只不过在当时,无论是汉帝国还是罗马帝国都无力建立国内外的大规模物质交换通道,因此只有使者互通了友好往来的礼节,但没有贸易也没有战争,换句话说没有实质性的交流发生。

而现在,情况不同,因为前述的原因,更因为根据小汉尼拔,也根据马库斯的判断,唐帝国的综合实力虽然和罗马差不多,但国内却总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这个帝国的生命力极为旺盛,好似永远用不完一般。

生命力是一种很难用任何指标去形容,然而,却是天底下任何人都知道真切存在的一种东西。

虽然军事、经济两方面的本钱相仿,但在生命力这个东西上,唐帝国给人的感觉就真是明显更高一截。

也因为人人都能感觉到生命力的存在,却谁也说不清生命力究竟是什么,这就导致了恐惧,在这种莫名的紧张,莫名的神经质心态之下,罗马对于间谍问题就查的十分严厉。

严厉到了最近,在罗马城内,所有懂一些汉语的人,都已经或多或少有了被告发的经历,因为查实为唐帝国间谍的话,告发人的确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励金。

而奥卢斯作为马库斯的好基友,这就,不可能不对马库斯讲清楚事情的关键之处。

这事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在罗马还的确就不是小事。

不过马库斯一看好友这表情也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说了啥不得了的。

只是接着倒也立刻反应过来,笑道“你这就想的太远了,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围魏救赵这句话在神州也算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马库斯这般解释了一下,奥卢斯也就明白过来,不过接着却也露出疑惑之色,“马库斯,既然唐帝国的人都知道这种计划,那他们会不会,会不会识破,然后对我们不利?”

这么一想,奥卢斯眉头紧皱,还真有些担忧。不过马库斯摆了摆手,笑道,“这就无所谓了,这在唐帝国的哲学中叫阳谋,也就是直接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做的诡计。”

“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就是有当着对方的面去做的诡计,就这么简单。并且,在唐帝国的历史上,还真有不少成功的时候。”

罗马的都城罗马城草木皆兵,能因为能说汉语就要被告发,当然也有不少的汉语基础,

或者说从数年前开始,唐帝国出身的国师就已经退居幕后,主要做唐帝国典籍的翻译工作,而小汉尼拔也只得另外启用了几名人才作为宰相。

而那位最初的国师毕竟还是相当特殊的,罗马国内也有不少有识之士,尽管顶着风气渐紧的压力,但依旧有悄悄收藏和阅读的,马库斯正是其中的一员。

奥卢斯怔了怔,也不再胡思乱想笑了起来,话说横竖也是出使在外,要说能有什么言语不妥,那倒也真是谈不上。

这次反倒轮到马库斯陷入思索,目光有些凝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这唐帝国无论历史还是哲学都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如果这次的博弈没能处理好。

马库斯突然发现,如果东南岈也出问题的话。

那么罗马在世界岛的东半区,就将失去所有的战略支点,以及重建战略支点的可能性。

而世界岛这个地方。

可以为龙兴之地的位置,或者说堪舆学上的龙脉,无非就是四条。

欧洲一条,连通西欧和东欧的辽阔土地,同时具备食物生产基地和兵源地。

分裂大陆的高原东侧,到一个叫做益州的盆地地区,这又是一条,同时具备食物生产基地和兵源地。

神州的肃慎地区到幽燕平原地区一条,同时具备食物生产基地和兵源地。

以及中亚地带到北非地区一条,同时具备食物生产基地和兵源地。

兵源和食物来源,是一切的关键。

耕战,是统一一条龙脉区域的关键,是对资源的整合。

但在同样都已经完成了资源整合的不同龙脉之间的争端,斗争方式则就不是那样。正如伟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野蛮的体魄与文明的精神,是年轻人在残酷的世界里立足的唯二法宝。

征服世界必然要以礼义教化为本来实现,否则就会出现占领而不能支配,击败而无法统治的诡异现象,正如泡妹子要有八块腹肌,但如果空有腹肌而不会穿搭整活,一样只能当供养者。

但是,又正如服装的穿搭需要以腹肌为根本,礼义的传播也必须有军事力量的配合。

自己都不去行侠仗义,如何能发动天下万民赢粮影从,来配合你行侠仗义?

扩张这种事,当然要以尽可能低的成本。把看家护院的军队都拿出去扩张,那就好比卖房炒股,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小胡子帅哥的前车之鉴,但对于战略家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前车之鉴的认识,这就是常识。而要尽可能降低成本,战略支点就至关重要。

后世的人因为远方的帝国支持的一次登陆,就敢打一场倾国之战,正是这种战略清醒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