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军进入灵州城中,突厥门户灵州城,彻底沦陷。

城中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以为突厥守军的顽强已经将灵辉军记录,破城后,定会屠城泄愤。

却不料灵辉军入城后,与城中百姓秋毫无犯,反倒是李昊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当中杀了几个贪官污吏,还释放了一群饱受冤屈的犯人,还了灵州城一个太平。

灵辉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攻破突厥门户后,李昊也没有急着继续北进,而是留在城中修养了几日,让士卒疗养。

几日下来,灵辉军没有一人欺压百姓。反倒是出手救助了一些贫困人家。

渐渐地,百姓们对灵辉军的芥蒂渐去,生活也逐渐回到了正轨。

李昊常说,大多数百姓,并不在乎统治他们的人是谁,只要这个人勤政爱民,就不会有人反叛。

黑蛋几人望着与灵辉军友善相处的百姓们,彻底认同了李昊的话。

“黑大哥,吃饭了!”

这是,宇文成玉从城楼下走了上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

身着便服的她美丽端庄,丝毫没有战场上那股凛然杀气,像极了一个邻家妹子。

几人就在城墙上开始吃饭,自从灵辉军组建后,这几个将领关系和睦,亲如兄弟。李昊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手下之间有嫌隙的问题。

“这是第几天了?”

饭罢,几人正在喝茶,张奇突然开口问道。

“第五天了奇哥!”宇文成玉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回答道。

他们两人互相爱慕,日前已经定了婚约,若不是这次战事突然,这会儿估计都已经成婚了。

张奇点点头:“都五天了呀,咱们的兵士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为什么不继续北上呢?王爷的心思,真不是我这个凡人能猜透的!”

黑蛋坐在一旁,悠悠闲闲的喝着茶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王爷,但他只跟我说不急,等。”

“等什么?”

张奇和宇文成玉同时问道。

战场上两人虽勇猛难当,但在计谋策略上,终归是比不上跟随李昊好几年的黑蛋。

可这一次,黑蛋也是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李昊在想什么。

挞拔库鲁沉思片刻,小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王爷应该是在等突厥内部出问题!”

“哦?详细说说!”

几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库鲁吸引,连忙问道。

挞拔库鲁指了指身后的灵州城:“以你们所见,这灵州城防如何?”

“位置选的很刁专,策略也很妥善,要不然咱们大军也不会困在这里这么久了!”

“没错,灵州城的地形,基本就是专门为对付灵辉军量身定做设计的。这一战对于灵辉军来说,本来极为不利。但我们最后为什么赢了?”

黑蛋哈哈一笑,十分骄傲的拍了拍胸脯:“那不是本将军智谋盖天,以奇致胜了么?”

众人白眼看着他。

黑蛋顿时感到尴尬无比,轻咳两声:“好吧,突厥的守军统帅轻敌了。急功冒进,放弃了本属于他们的天险。”

“没错!”挞拔库鲁用力点点头:“手下人急功冒进,这可以归结为领导者庸人不明,竟然让他来受这个关隘!”

黑蛋几人沉思片刻,一脸茫然的望着挞拔库鲁:“这和咱们聊得事情有什么联系么?”

挞拔库鲁继续说道:“冥撒罗王在突厥的地位超凡,大家不妨会想一下,我们以前遇到冥撒罗王的时候,何曾出现过这种事情?他的手下对他尊敬有加,就如同咱们对王爷一般,若是你们,会不听王爷号令,看见功劳在前,就贸然引兵出城么?”

几人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

李昊的命令就是灵辉军的神谕,谁若是敢不听号令,别说是兵败,还没出城,就被人砍了。

黑蛋沉思片刻:“库鲁大人,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安排灵州城守军的人,并不是冥撒罗王?”

“嗯,虽然还只是猜测,但我觉得很有可能。你们还记得么?冥撒罗王是一个身份,而并不是单指某个人。我猜,之前与我们交手那个冥撒罗王,是冥王一族的子嗣,因为自身实力超凡,这才脱颖而出,继承了王位。”

宇文成玉这时候总算明白挞拔库鲁的意思了:“寻常世家大族为争家主位置斗争就十分频繁,更别说在突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冥撒罗王王位了。因此这一代的冥王继位,一定是踩着无数人的头走上去的!”

张奇也开口补充道:“几个月前,冥王在咱们王爷手中大败一场,损失了数万人马。就连他们的盟友契丹,都被大唐赶出了自己的国家。冥撒罗王在突厥境内的名声仿若神明。可名气越大,越不能够失败,他这一败,等于是被家族里觊觎他地位的人找到了孔子。”

挞拔库鲁哈哈一笑:“我们逼得太紧,就等于是给突厥人找到了转移仇恨的点,会促使他们放下私人恩怨,集中力量来对付我们。而我们现在留在灵州城中休养生息,反而能够促使他们狗咬狗!不损一兵一将,就让敌人自己内乱,我猜王爷真是因为如此,才会故意逗留在灵州城中休养生息!”

“人心易变,尽在掌握,王爷的计谋,还真是可怕呀!”几人得出结论后,不禁感叹着说道。

同一时间,突厥皇城之中。

颉利可汗批完最后一卷奏折,疲惫不堪的靠在了椅子上。

灵州城破,十五万大军死的死,被俘的被俘,与灵辉军开战不到一月,突厥就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若不是他们国力雄厚,仅此一败,就足以定论胜负了。

突然,书房大门被打开,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可汗!死伤兵士的家属已经妥善安抚了,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辛苦你了!”颉利可汗长叹一口气说道。

青铜面具沉默片刻,恭敬的单膝跪了下来:“属下用人不明,致使突厥遭此大败,请可汗责罚!”

“起来吧!记得计谋并没有出错,只是那个罪将不明你的意思而已,你有何罪之有呢?只是他已经趁着这次机会,开始反击了。”

颉利可汗深深的望着青铜面具:“你我如今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若是他真的得到了翻身的机会,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汗且宽心,族内局势尽在掌握,他还翻不起什么风浪。臣能应付好!”

“很好!那一切就拜托你了!这一任冥撒罗王尤为嚣张跋扈,几乎不把本可汗放在眼里,我费劲心力扶你上位,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