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看到程咬金,略显慌乱的邹氏想吃了定心丸一样,瞬间恢复了最初的彪悍,她用力挣开了衙役们的束缚,快步朝着程咬金跑去。

程咬金和李昊关系要好的事情,李氏王国人尽皆知。此刻他现身公堂,衙役们也不敢随便造次,只能任由邹氏挣开。

邹氏欢欣一片,快步跑向程咬金,心中想着一定要将李氏王国这些人对自己的不敬全说给程咬金听。

她的爷爷乃是程咬金的心腹大将,从小程咬金就对她宠爱有加。今日在李氏王国受此大辱,也只有程咬金可以帮她找回场子了。

可岂料,还未等她靠近,程咬金便猛地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程咬金的力量,岂是婉儿这个寻常女子可比的?静静一巴掌,便将邹氏打得倒飞出五米开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都被程咬金这悍然一巴掌给吓了一跳,发出惊呼。

“你这无知蠢女,我程咬金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程咬金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惊愕,指着邹氏的鼻子就是一顿痛骂。言语之间,满是愧疚和后悔。

“鲁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婉儿带着挞拔颜妍和宇文成玉快步走上来,躬身行礼向程咬金问好。

虽说她们三人的地位并不比程咬金低,但身为晚辈,礼仪还是做的很好。

程咬金苦笑一声,十分庄重的抱歉,对着三人弯腰行礼。

“婉儿姑娘,程咬金教女无方,竟然把她娇惯成如此德行,实在没脸去见小李兄弟了。”

“国公这是做什么,折煞我等了!”

婉儿慌忙上前扶起程咬金,将他扶坐到一边。

程咬金坐下,不禁唉声叹息起来。

“今日一早,我的家仆前来报告,说着蠢女昨夜带人来了李家庄,我就感到不妙,急忙骑着快马赶来,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多有得罪,还望婉儿姑娘你们见谅!”

“国公何出此言呀,她所作所为,皆是自己本心,与国公无关。您永远是李家庄的朋友!”婉儿微微 一笑,开口安慰道。

“义父!你这是在做什么,何必跟这几个女人低头!我之前说的有错么?女子无才是德,女人的责任应该是相夫教子,而非抛头露面。这些人欺负您的外孙,你不帮我们出头就算了,竟然还向他们道歉,哪有一点大唐国公的气势?”

邹氏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程咬金也碍于她是心腹之女,对她娇惯有加。生平四十余载,此女都过的太过顺利,娇惯之气根本改变不过来,直到现在,依旧觉得人人都该顺着她的心意。此刻就连程咬金忤了她的意思,竟然也敢开口驳斥了。

“你这蠢女,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程咬金这暴脾气,如何忍得了?立刻上前想要教训一下她。

还好宇文成玉及时拦住,这才没让他在公堂之上大打出手,辱了自己身份。

李昊默默的站在一旁,心中宽慰无比。

程咬金虽说是个粗人,但内心正直,做事讲究公平,绝不会徇私舞弊。这也是自己愿意和他当朋友自大的原因。

而这个邹氏,也难怪程咬金会骂她蠢女,真是蠢笨的厉害。

程咬金父亲早亡,全赖母亲将他一手拉扯大。

在他心中,女性是可以撑起半边天的人。

此刻邹氏斥责女性,不就是在诋毁他的母亲么?这种蠢笨之人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级,也算是上天怜悯了。

程咬金一双虎目瞪得滚圆,恨不得一巴掌打死面前这个女人。

邹氏被他瞪得有些心惊,不禁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程咬金才顺平了心中怒火,沉声说道:“李氏王国不避男女之别,广开学府,以才德招收学员老师,这本是大义之事,你岂敢来此胡作非为?”

邹氏虽然畏惧程咬金的怒火,但心中依旧不服。

“李氏王国是李氏王国,我们是大唐人士,女子不入学堂,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岂可随意改变?我本以为李氏学府教育德备,这才将我儿送入此地学习。不曾想此处如此不堪,我一时情急才闹出了此事。”

“愚蠢至极!”程咬金哀叹一声,羞愧的闭上了眼睛:“想不到我程咬金英明一世,老了却被你这蠢女败坏了名声,真是晚节不保呀!”

说着,他突然站起身,抬手指着邹氏的鼻子:“你可知今日长安出了什么事情?”

“长安!”邹氏一愣,不知程咬金再说什么。

程咬金冷笑一声:“一月前,晋阳公主觐见陛下,将李氏王国的教学方案推荐给了陛下。陛下和公主研究了这种教育方案,发现大唐女子也不乏德才兼备之人,在今日便新宣了一条法案。”

“女子也可如男子一般,入学院学习。科举新增了女试,从今往后,女子也可参加科举考试,无论男女,一视同仁,女子可与男子公平竞争。”

“什么!”

邹氏大吃一惊,愣在了原地。

原本以为自己并无过错,只是与李氏王国理念不同而已,可如今就连大唐皇帝,都开始效仿李氏王国的教育方针。这也就意味着,今天邹氏在李氏学府门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可笑至极的把戏。

这一次她不光丢了自己的脸,就连程咬金都连带着被她坑了。

大唐皇帝刚刚下达新令,作为国公程咬金的义女,竟然就公然挑衅这种制度,这不是把程咬金往火坑里推么?

也难怪程咬金会如此生气,连事情经过是什么都没问,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国公,还不止如此。”婉儿轻笑一声,将陈伟和一众纨绔在学府中的所做所为也一并说了出来。

程咬金听了婉儿的话,立刻炸起毛来。

“你说什么!陈伟这个孽畜,竟敢在李氏学府中闹事儿!”

程咬金这次是真的怒了,他就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寒门,从小被人欺负着长大,最讨厌的就是仗着家庭背景欺压贫苦人家的事情。

可今日,这种事情竟然出现在自己头上。

“陈伟!”

一声怒喝仿若虎啸。

站在一旁的陈伟,吓得跪在地上。

“干……干爷爷!”

程咬金大步上前一把提起了陈伟:“孽障,老夫费尽心思将你送来李氏学府,本欲让你在此成才,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仗势欺人,你真当老夫给你惯的么!”

程咬金的几个护卫急忙上前将他拉住,生怕他一怒之下,活撕了陈伟。

好不容易将他拉开,程咬金却怒不可遏:“孽障,蠢女,你们真是罪不可恕,给我狠狠的判,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给我面子,判轻了,我找你们庄主试问!”

“陈仲,你给老子听着,回去以后让你岳父负荆来寻我,我要好好问问他是如何管教子女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