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看着卢玉昌眼中闪过诧异,他没想到卢玉昌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要知道对方可是五姓七望范阳卢氏的人,“卢公子你这么问难道就不怕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再说了我也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哪里会懂这些。”

卢玉昌双眸紧盯李昊,他的眼中透着求知欲,“李庄主,我知道你是一个奇人,对于任何事情你都能看待的无比透彻。”

“你若是说你自己是乡野村夫只怕玉昌什么都算不上了。”

“李庄主,其实我之所以问你这些不会是想要验证一件事情,我身为五姓七望范阳卢家的人自然知道我们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会彻底消失。”

“时代变了,当今圣上也不是一个傻子自然不会让人就这样在大唐作乱,现在的五姓七望已经不比之前,他们的初心也已经消失不见,在他们的眼中只要有了权利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从小熟读圣贤书上面都是在教导我让我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可等我逐渐长大却发现圣贤书内的东西一点也没传承下来,作为自古就存在的五姓七望却充满了勾心斗角。”

……

卢玉昌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说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他说话时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对现状无力和愤怒,他想要改变着一切但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机会。

在卢玉昌说完这番话后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任谁都想不到他一个五姓七望范阳卢家的公子竟然不满卢家所作所为。

说罢,卢玉昌用希翼的目光看向李昊,“李庄主,我说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一切,不知这些够打消你心中的疑虑?”

闻言,李昊略微有些不解的看着卢玉昌,他从对方眼中的诚恳可以看出对方确实是不满五姓七望,他想过卢玉昌会说很多事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卢玉昌会说这些。

卢玉昌实在是出乎李昊的意料之外,最关键的是他还看不出对方任何的破绽。

沉默片刻,李昊这才徐徐开口,“卢公子,既然你对五姓七望如此不满为何不直接当着你父亲的面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改变一二不是。”

“虽说可能说了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你可以尝试一下,只要有机会一样可以感化他们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继续让你们卢家成为范阳书生眼中的圣地。”

听到这话,卢玉昌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李庄主,你所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我也找了很多机会想要让卢家发生一些变化,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行,甚至因为此事我更是被我父亲好好的教训了一顿,明明我说这一切都是对的,但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为此,我当年还差点被我父亲逐出家门让我滚出卢家。”

听到卢玉昌所说,李昊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未想过这卢玉昌还是这么一个奇人,在他见过的这些五姓七望之人中,卢玉昌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的彻头彻尾胡的奇葩,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让李昊心中升起些许好感。

李昊盯着卢玉昌笑道:“没想到卢公子还是一个性情中人,这种事情你倒是还真敢在家中说,不过这件事你父亲能饶过你还派你来京城其实对你还是寄予厚望的。”

“就算之前那件事情在你父亲看来非常大逆不道,但你父亲依旧没有找你算账。”

“卢公子,其实你的做法我非常认同,但有件事还是你做错了,你知不知道卢家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不就是因为改变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改变你的父亲又从小经历这样的熏陶又岂是你一言一行就可以改变的。”

闻言,卢公子略显急切的对李昊开口问道:“李庄主,不知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我们卢家的现状,我真的担心在这样下去卢家会彻底消失。”

卢玉昌的思想觉悟还是非常超前的,他能看的出他们卢家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危险,这对卢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急切求知的卢公子,李昊心中对着卢玉昌也起了兴趣,“方法我可以告诉卢公子,但在这之前我还需要卢公子回答我一个问题。”

“卢公子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卢玉昌并没有打算隐瞒,他直接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李昊,“这件事还要从几年前说起,当时我们范阳卢家在范阳可以说是雄霸一方,李庄主你可不要误会,我说的雄霸一方是关于文学这方面的。”

“当时范阳不少书生都心甘情愿的进入我们卢家学习成为我们卢家的门客,可时间一长我就发现心甘情愿进入卢家学习的人越来越少,甚至那些为人师表的老师也开始只传授如何考取功名,不仅如此,他们还教导学生在外面要团结要互相扶持。”

“这些老师还专门强调在朝堂上万分凶险,让这些人进入朝堂后就抱团到一起以免同伴或者自己被欺负。”

“我在听到这些后,我就发现我们卢家是真的改变了,它再也不像是书中所说为民为国,现在的卢家只求自己一身轻却不知他们这样是在断送他人前程,也在断送整个卢家的未来。”

“久而久之现在不少人宁愿在自家当一个寒门书生,也不愿意进入卢家当门客。”

“就从这一点我就看出覆灭的二字距离卢家不远了。”

“李庄主你别看我是范阳卢家人,但我绝对不会像其他卢家人一样,我也绝对不会去偏护他们,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对了就是对了。”

听到卢玉昌所说的这些,李昊微微点头,他非常赞同卢玉昌的说法,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卢玉昌这种人。

不过他心中也非常好奇,卢玉昌既然有这等思想,为何他在后世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很快,李昊就想通了,这个时代的人迂腐至极卢玉昌的思想和这些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