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就在城门不远处,看着被烧得乌漆麻黑的城门洞,有些吃惊的问道:“几乎被烧光了?可曾发现小矮子的天皇?”

亲卫欲言又止,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发现,大火烧过,看上去都差不多。”

“应该有代表他身份的东西吧?”李恪眉头一皱,想了一下问道。

“可能有地道密室,或许躲在里面。”权万纪提醒道。

“走!给我掘地三尺,把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恪精神一振,挥手说道,随后迈步向城里走去。

城里的空气充满了燥热,一股肉香扑鼻而来,李恪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强忍着不适,继续前进,路边随处可见一个个蜷缩着的尸体,还有任然在冒着烟雾的房屋。

到了城中,尸体就更多了,士卒正用武器,把尸体挑到一边,清理出一条道路。

王宫同样成了一片废墟,按照李恪的命令,士卒正对以前的宫殿,掘地三尺的寻找。

“找到了!”一个士卒惊喜的喊道。

李恪闻讯赶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尸体,躺在地上,身边有一把镶嵌宝石的青铜剑。虽然尸体面目全非,不过头上带着的冠,腰间的玉带,还有衣服上那些残留的配饰,都彰显着主人的不平凡。

李恪皱着眉头,围着尸体看了又看。

“王爷,这就去小矮子的所谓的天皇,区区小国,妄称天皇,死有余辜。”权万纪语气肯定的说道。

李恪点点头,他明白了权万纪的意思,这个尸体具体是谁,已经不重要,说他是就是,即便不是,也犯不了天。

“城里还有没有活口?”李恪问道。

“没有。”护卫摇摇头回答。

“王爷,我们不如先撤出去,留一些人,暗中守着。”权万纪建议道。

“好。”李恪早就不想呆在这里,急忙点头答应。

“可惜了!”出了城,李恪回头看了一眼感叹道。

“也没啥可惜的,小矮子除了能做苦力,也没啥好东西。”权万纪笑着说道。

“燕国公杀性太大了,这里少说也有十多万人吧!死得干干净净。”李恪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他今天见到的尸体,比起前面十多年都要多,脑海中那些黑炭,挥之不去。

“死了也好,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小矮子看上去恭敬,野心不小,多死点都没事。

据属下所知,燕国公此人,因为老家,受外族压迫,所以很不喜欢外族。”权万纪无所谓的说道。他虽然是文人,不过并没有腐儒的心思,从战乱年代走过的人,很少有不是杀伐果断的,优柔寡断的人,过不到那么久。

“长史,奈良没了,剩下那些城池,如何处理为好?是派兵攻打,还是先招降?”李恪问道。

“以属下之见,还是先礼后兵,直接告诉他们,不投降就死!有奈良的前车之鉴,他们绝对不敢负嵎顽抗。”权万纪很肯定的说道。

“嗯,那就这么办!反正岛上是被封锁着的,也不怕他们跑。”李恪点头赞同道。

“等小矮子臣服之后,再让他们来清理这个地方吧。”李恪眼睛半眯,淡淡的说道。

“王爷英明,小矮子看到这副场景,相信再没人敢有异心。”权万纪笑眯眯的点点头赞同道。

收拾奈良废墟,没有任何意义,值钱的基本上都烧毁了,即便有藏在地窖里的,那点东西大唐更本就没看在眼里。所以没有必要耗时耗力,让小矮子来收拾,只不过是宣威而已。

李恪当然不知道,一年之后,他让一万小矮子来收拾奈良城,累累白骨的城池,吓疯了一百多人,消息传开,奈良成了小矮子的禁忌,只是提起奈良两个字,就能让人脸色大变,王牧之名更是能止小儿夜哭。

…………

东海道李恪在想办法弄小矮子,长安李世民却在发愣,远处一座假山,四分五裂,名贵的珊瑚就此报废。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院外冲进来一大群手持横刀的护卫。

“末将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进来的将领,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敌人,这才收刀入鞘,单膝跪地,抱拳请罪。

“没有敌人,退下去吧。”李世民回过神来,摆摆手说道。

“陛下,如此巨大的响动,恐怕长安城都惊动了,还是先安民吧。”房玄龄提醒道。

“对,传朕旨意,宫中在实验新武器,动静很大,宫里众人不得惊慌,城中武侯,通告各坊市,等会还有响动。”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喏!”护卫应了一声,带着人退了下去。

“这就去火药?制作困难吗?”李世民问道。

王牧的小舅子乌蒙,摇摇头捧起一份卷轴回答:“回陛下,微臣不知,燕国公只教了用法,制作的秘方,只有工匠知道,四十名工匠,微臣护送到长安,沿途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这是燕国公的密报。”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刚才他还因为王牧没有告诉他,就去了海外而感到不快,如今见识了火药的威力,那点不愉快,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李世民亲自接过密报,查看了火漆,然后打开,一边看一边点头,脸上笑容更甚。

王牧在密报之中,写了火药的一些情况,制作火药与枪炮的工匠他让乌蒙护送来了,使用办法乌蒙也知道。对于王牧的安排,李世民非常满意,使用的人不知道制作办法,制作的人也没有使用经验,而且制作的人是与外界隔绝了的。

“火枪,火炮在哪里?”李世民把密报收入怀中,开口询问道。

“回陛下,在宫门口。”乌蒙回答道。

没有皇帝旨意,铁器带不进宫的,反而火药,布包着,竹筒装着,又是粉末,护卫检查过就放行了。

“让人送进来!”李世民对内侍吩咐道。

“陛下,火炮威力惊人,最好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免得误伤到人。”乌蒙急忙劝说道。

“有多厉害?比刚才的还要猛?”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火炮最远可攻击到十里,最佳射程也在三五里,一般的城墙也经受不住,火枪距离近,是巷战利器,百米之内,无大盾护体,都很容易受伤。”乌蒙解释道。

“啥!十里!”

“多远!”

李世民等人,同时惊呼,长孙无忌还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最远可打到十里,不过距离太远,只能拼运气,看能不能击中,五里之内,没有偏差,一炮下去,只有城墙能够抵挡。”乌蒙很肯定的回答道。

“就在承天门!把人清空就是。”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众人很快转移位置,李世民让人直接把两尊火炮,运送到大兴宫外台阶下。

“这就去火炮?居然全是精铁制作的。”李世民围着火炮转了一圈,用手拍了拍说道。

“虽然用的精铁很多,不过真有那威力,也值了。”房玄龄说道。

“嗯,开始吧!”李世民点点头道。

“陛下!还有诸公,请你们退到上面去。”乌蒙拱手说道。

“嗯。”李世民也没有犟,毕竟刚才见识到火药的威力了,一个竹筒,就把一座假山报废,距离近了,他也担心。

“陛下,请问攻击哪里?”乌蒙询问道。

“就对着前方城墙吧!人已经清空了。”李世民指着正对面说道。

其实李世民是不相信能攻击到十里的,毕竟床弩才打一里之地,这个广场距离有两百多米,他觉得已经够了,正好看一下是不是有说的那么厉害。

乌蒙看了一眼,吩咐道:“抬高位置,对准城墙脚下攻击。”距离太近,没有办法,他只能选择平射。

每尊火炮都有二十二个士卒在忙碌,很快就摆正位置,然后装药,装弹。

“陛下,还请捂住耳朵。”乌蒙再次提醒道。

这次李世民没有像先前一样大大咧咧的看着,听话的捂住耳朵,刚才大意的护卫,这会也拿着盾牌,在李世民他们身前,形成一道保护圈。

“开火!”乌蒙沉声下令。

乌蒙身边的一个士卒,立即跑到炮位前,举起一面小的三角红旗,用力挥下,随后转身就跑。

两名士卒,立即掏出火折子,用力吹然,凑到引线上点燃,随后迅速盖好火折子,捂住耳朵,整套行动,一气呵成。

其他士卒都同样的捂住了耳朵,其实在他们耳朵里面,已经塞了棉花。

“轰轰!”两声巨响。

捂着耳朵等待的李世民等人,觉得心脏一震,随后就见到升起两股烟雾。

李世民亲眼见到,从炮口射出了一个东西,想到刚才自己居然走到火炮正面,还伸着脑袋去看炮管,不由脸色一变,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有些傻。

不过他也没有责怪乌蒙的意思,毕竟刚才没有装弹,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陛下请看!”乌蒙奉上望远镜说道。

顺着乌蒙手指的方向,李世民拿起望远镜看去。

不止是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也从侍卫那里,拿过了望远镜。

看到城墙的瞬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厚实的城墙,出现了两个黑乎乎的洞,洞口裂开了不少,一些砖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刚才装进去的铁弹,不用看也知道,已经深入了城墙。

“这…这…好厉害!”长孙无忌揉揉眼睛,再次确认之后,不由一声惊叹。

“如此利器,恐怕长安城的城墙,也会击破吧?”李世民喃喃自语。

“李爱卿,燕国公在身毒,可曾使用火炮攻城,效果如何?”李世民问道。

李靖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回答道:“在身毒的时候,燕国公只让人使用了火药,臣并没有见过火炮,想不到他还有如此利器。”

“想必燕国公觉得用不上吧。”杜如晦急忙帮着说了一句,他担心李世民多想。

“如此利器,能够秘而不宣,那是最好的。”房玄龄也说道。

长孙无忌张张嘴,最后又闭上了,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脸色变幻了好几下,不太好看。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王牧做事,向来很有分寸,只不过这给朕出了一个难题啊,这火炮…”

似乎知道李世民的顾虑,乌蒙躬身说道:“陛下,燕国公说,火炮威力惊人,除了研究的人员,任何人不得接触,至于平时保管,只需要把火炮与弹药分开,就很安全,反而是火药,必须慎重。”

“有道理,火药如何保管?燕国公可曾说过。”李世民闻言,神色一松,他已经相信了,火炮可以攻击十里的话,也就是说,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打进宫里,皇宫也不再安全,这让他非常担心。

火炮他已经看过,就是一个巨大的铁管子,虽然形状不规则,把火炮与弹药分开,这就不用担心了,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就是。

“火药如何保管,燕国公只说禁止一切明火接近,不用的时候单独封存在木桶之中,用的时候才开始装包,装进竹筒。

制作火药的工匠是一批人,他们都只懂单独一道程序,装火药与保管火药的人,也是单独一道程序,最后成品,才会交给我们这些使用者。”乌蒙解释道。

乌蒙解释得很清楚,众人一听就明白了,也就是说,除了王牧,就只有李世民怀里那张秘方,才记载了所有,其他人除非把所有匠人集合到一起,否则是做不出来的。

“燕国公心思缜密,某实在佩服。”杜如晦赞叹道。

王牧连看守和组装的人都分开的,这一下让李世民放心下来。

“给朕演示一下火枪吧。”李世民微微颌首道。

“微臣遵旨,还是陛下让人立一些靶子。”乌蒙躬身说道。

“需要什么靶子?草人还是箭靶?”李世民问道。

“最好是穿甲的草人,另外再立一些木板,盾牌就行了。”乌蒙讲解道。

这些事情,自然有宫里护卫前去准备,李世民等人干脆走到城墙边,近距离观看射击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