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头也不抬,一边翻阅,一边对站在两边的李建成和李世民问道。

“父皇,您放心吧,这些事儿交给我们兄弟,绝对不会出错的。”

李建成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啊父皇,您大病初愈,还是回寝宫好好休息吧,别为了这些小事儿劳烦了心思。”

另一边,李世民也出声说道。

“也罢,也罢……”

“不过,剿灭吐蕃此事,事关重大,”

“想必你们也知道,若是有任何闪失,关乎的可是我大唐国运。”

合上奏章,李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说道。

孩子大了,总得历练历练,反正拿下吐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李渊索性放手了。

总不能让后世子孙一直活在庇护之下吧。

那样的话,大唐灭亡的只会更快。

披上虎皮大衣,李渊向御膳房走去。

清晨的微风还有些凉爽。

凉爽过后却又是让人心烦意乱的燥热。

到底是深秋了,今年冬天恐怕下不了几场雪,同样,这也预兆着来年定有灾祸出现。

因为秦天说过,温度升高,则水汽蒸发,没有水蒸气又何来的甘露,农田干旱,收成也将锐减。

而是地表下方的虫卵冻不死,肯定是要出大事儿的。

不过李渊考虑的不是这些。

什么旱灾虫灾,大不了死些人算了。

可若是不尽快把那些家族权利尽可能多的收回来,遗祸的可是李家江山。

徐木原,唐献陵外。

秦天躺在躺椅上,身边放着一摞削好的竹棍,手中把玩着自己制造的蝶刀。

玩到兴处,随手耍出一阵刀花。

当时卧底时,就是凭着这一手吓退一群小混混的。

这两天黄老爷生了病,那几个儿子都忙着照顾去了。

想着要保证大家的学习进度一致,秦天索性全给他们放了假。

“秦先生在吗?”

门外传来李渊的呼唤。

秦天放下手中的竹竿儿,走到门边将李渊迎了进来。

“老爷子,不在家养病,怎么跑我这里了。”

“今天孩子们都没上学,是来找我的吗?”

秦天一边摸索着给李渊搬了个凳子,一边摸索着沏了壶茶。

房间内的布局早已记在心里,所以这个过程倒也十分轻松。

李渊没有选择板凳,而是搬来一张躺椅,并排和秦天坐在了一起。

躺在竹子编织的躺椅上,随着身体前后一摇一摇,李渊说不出的舒坦。

这东西还挺别致,不错不错,回头让工部也搞一个。

也不怪李渊孤陋寡闻,要知道,此时的唐朝,还流行跪坐。

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皇帝,招待客人时,都是前面摆个小桌子,后面是月牙杌子。

他们的板凳,与其说是板凳倒不如说是没有扶手的小床。

“今天不喝茶……喝酒。”

李渊将茶壶推到一边,将随身提着的酒壶放在了躺椅旁边的桌上。

“哦?看来老爷子今天有心事儿啊,”

“那行,我陪你喝几杯。”

执行任务时,规定除特殊情况外不能饮酒,来到唐朝这么久,秦天更是滴酒未沾,此时闻到酒香,立马勾动了酒虫。

端起李渊倒满的酒盅,秦天放在鼻子下面狠狠的闻了一口。

“咳咳……”

熟悉的辛辣味道立马上头,随之而来的是让神经兴奋的快感。

此酒,是李渊特意从御膳房,挑选年份最老的纯酿。

拍开封泥,哗哗倒上一杯,酒香便溢散开来。

酒盅内,泡沫忽闪忽闪的破裂开来,一条条酒线挂在杯壁上。

可惜这一切秦天看不见,否则肯定会大呼一声好酒。

“怎么样,酒还凑合吧,咱村以前也算是酿酒大户呢。”

李渊端起酒杯,一口而尽,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对于大病初愈的李渊大口饮酒,秦天也没有劝阻,适当饮用,对于他的病症,反而可以活血化瘀。

二人谁也不说话,端杯即饮,杯杯见底,一时间只剩下哗哗的倒酒声。

“嗯?这匕首不错。”

眼睛一撇,看到小桌上摆着的奇怪样式的匕首,李渊好奇的问道。

“喜欢啊?送你了。”

秦天将蝶刀随手扔给李渊,继续说道。

“怎么样,酒也喝了,东西也拿了,可以谈谈正事儿了吧。”

知道对方不好意思开口,秦天索性率先询问了。

“让我猜一下,肯定是手底下那些长工不听话了,对不对”

秦天喝了一口酒,嘿嘿一笑。

在秦天的认知中,不大点儿的山村里,发生在大的事儿,也不过是两家为了地头,你多种了一行,他多占了一分而闹上一架罢了。

“秦先生真是大智慧,这都被你发现了。”

李渊吃了一惊,自己身为皇帝,那些王公大臣,世家大族,可不就是打工的吗。

“哎呀,我说老黄,你呀,就是死心眼。”

被人说死心眼,李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要我说,咱都一把年纪了,既然手里有地有余粮,不如那些烦心事儿交给其他人打理,该退休退休,该享福享福了。”

“再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说不开的,”

“那些长工也是打工的,何必为难他们。”

想到李渊能被手下长工给气到脑充血,秦天也是哭笑不得。

没有听清后面的话,李渊只注意到了让自己退休二字。

这是暗示自己禅位吗?李渊心中陡然一惊。

“哎,秦先生有所不知阿,”

“家里孩子多,总得趁着身体硬朗给他们多留点不是。”

虽然双鬓泛白,但李渊可不敢此时撒手不管。

不把吐蕃灭了,不把这些氏族遗祸除掉,就是死,李渊也不瞑目。

哪怕大唐国运终究走向灭亡,也要趁现在把所有问题处理干净。

这样,后代那些不肖子孙就算在不争气,也能多嚯嚯几年。

“秦先生,你说这些长工都是一个村的,可为什么偏偏表面上对我奉承,背地里又搞其他动作,”

“老子在咱家打工,小的也得安排进来,这一代一代的,能力不见长,吃的倒是越来越多了,”

“关键是我还不能说,一说全都跟我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