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骁摇了摇头：“老李，你是不知道情况。之前有人告诉过我，就算我们一直努力，也只算是走出了历史的小圈，而没有走出它的大圈。”
“什么意思？”老李好奇地问道。
“历史上曾经出现的皇太子朱标猝死，朱福天篡权，朱韵文被推翻，朱占基早夭，乃至如今的朱琦真好大喜功以及其他的零零碎碎，很多事情仿佛在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颜骁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总感觉，我们两个在前面奔跑，而历史的车轮在后面可劲儿追逐。”
老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老弟，朕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历史就好像是个人，在努力地扭转我们改变的局面，从而将一切调整回原先的轨道上？”
“问题出在我们身上，也出在它身上。”颜骁从口袋里掏出滋蓝宝石，长叹一口气。
“这玩意儿的奥秘还真的需要我们早点解开。”老李盯着这块宝石发呆。
而这一刻，王振正跟李锡走回自己驻扎的宝船上。
李锡望着那么多箱的黄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王大人，这些黄金不都是陛下赠给那两个人的吗？您怎么都拿回来了？”
“他们说要孝敬我的，我不收这不变成了不给他们面子？”王振乐呵呵道。
“原来是这样，早年听说这两个家伙目中无人，差点连先帝们都被他们呛声。想不到王大人出马之后，居然将两个人治得服服帖帖。卑职真的对您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李锡差点没把王振捧到天上去。
“李锡大人，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我只是这次占得了上风，不代表他们会一直对我这样毕恭毕敬。我看得出，他们还是有些不服气我这个新人。”王振在这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既然这样，王大人何不给他们吃点苦头，让他们彻底服气？”李锡做了抹脖子动作。
王振停下了脚步，侧头望向李锡，收起了笑脸：“你小子以为这两个人这么好对付吗？从应天府到新乡里，从亚洲到欧洲乃至非洲，这么多人都败在了他们的手上……”
“王大人，您可跟他们不同啊……”李锡紧张地低头道。
“所以对付他们必须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倚靠陛下，二是倚靠脑子。”王振白了一眼李锡：“你以为给他们吃苦头就这么容易吗？且不论颜骁诡计多端，就算是李观也够我们一船的人死上十遍八遍的了。”
李锡苦笑了一声：“不除掉这些人，我们这些人哪里会有出头之日？”
“李锡大人，你瞧好了吧。”王振招呼士兵将黄金放好后，从袖口里掏出一支竹筒，从竹筒里抽出一张信纸，细细阅览。
“王大人，这是？”李锡好奇道。
“看来有人盯上我们了。”王振并不将内容给李锡看，而是随手将信纸撕碎丢入了大海。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李锡倒吸了一口冷气。
“跟我来。”
王振带着李锡走下了船，再次来到了里斯本港。
两个人为了避免引起关卡哨兵的怀疑，慢悠悠地走向城内。
按照信纸上的指引，王振终于找到了一个装潢精美的地方。
一个贵族打扮的西洋人笑眯眯地望着两个人。
服务员端上来的菜色在王振和李锡的眼里简直跟喂养马匹的草料差不多。
差别就是多了一些切得细碎的牛肉和鸡肉。
“你是给我们写信的人？”王振环顾四周，除了服务员，就只有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人了。
“当然不是。”对方乐呵呵道：“是主让我来跟你们接头的。”
“主？什么主？”李锡紧张地询问道。
王振怒瞪了他一眼，示意然给他别插嘴。
“主能够拯救世界免受一些用心险恶之人的荼毒。”
“什么是用心险恶之人？”
“比如发动战争，比如构陷他人。”
听到对方这么说，王振皱了皱眉头，倒是有点觉得对方似乎在说自己。
那人笑了笑：“两位大人，我菲尔普斯指的不是两人，而是跟两位作对的其他人。”
“看来你对我们大明的内部也有所了解啊？”王振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不错，我们的主对你们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那人得意笑道。
“你们所谓的主胆子好大，竟然在我们大明军里面安插眼线？”李锡的职业习惯登时发作。
王振听到李锡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
那人翘着二郎腿，身子稍稍后仰，没有了之前的绅士风范，更像是一个嚣张跋扈的混混：“你们现在才知道吗？”
“你们什么时候在里面安插眼线的？”王振惶惶地问道。
“无可奉告。我们还是谈回刚才的话题吧。”那人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你们两个人一定很想整死颜骁和李观这两个人吧？”
王振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不但没有因为对方了解自己而高兴，反倒是心头一紧：“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王大人，你的那点小九九太明显了。”那人开怀大笑道。
“放肆，你敢跟我们王大人这么说话。”李锡差点坐不住劜。
那人指了指窗外：“大明远征军不是颜骁和李观的，应该是大明皇帝和他的亲信的。难道不是吗？”
“那是自然。”王振挺直了腰板：“你想说什么？”
“就算是他们建立再多的丰功伟业，他们也只是历代大明皇帝的棋子。开心的时候让他们舒坦，不开心的时候想要撤换就撤换，这才是皇帝的权力。”那人意味深长道。
王振微微颔首：“确实如此。”
“可你们现在很被动。”那人狡黠地笑道：“现在他们就是你们大明皇帝的心病，想要丢却丢不掉，还不得不讨好他们。”
“你……”
“先听我把话说完。这或许一开始就是颜骁和李观为了求自保而埋下的隐患。他们就是要让你们的皇帝们就范。”
那人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东方人，将汤匙在咖啡杯里轻轻搅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