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骁和老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巴布鲁拿出来的证据居然有这么多。
“别说你们不敢相信了,我也一样不相信一个堂堂的帝国储君居然会用这么多阴邪之物加害自己的父亲。没有曼萨,哪里来的马里帝国。没有曼萨,他这个王子哪里来的锦衣玉食?”
这段话说得义正严词,身边的人也开始附和地使劲点头。
“曼萨,我冤枉呐!”马加加声嘶力竭道。
“冤枉?”巴布鲁指了指自己搜查出来的木制小人和羊皮卷:“哪怕是桑托斯都不敢像您这样胆大妄为,一个小小的寝宫居然有十几具木制小人,还有这些羊皮卷上写得这些字,真是令人阅之心寒。我不由替曼萨说句公道话,有殿下这样的儿子,真是曼萨的不幸!”说到这里,他还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还真会演。”颜骁嘀嘀咕咕道。
“可不是吗?这种人应该去教坊司当花魁。”老李也是暗自嘲笑道。
“好了,王子殿下,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件事情必须要禀告曼萨。”巴布鲁又假装无可奈何的样子。
谁知颜骁伸手阻拦道:“阁下这么着急作甚?是想直接把殿下定罪了吗?”
“人证物证俱在?他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为什么不能定罪?”巴布鲁诧异道。
颜骁笑了笑:“你先禀告曼萨,再让曼萨定夺,才能够定罪。这是正常流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曼萨只给了你调查权,没把执法权给你吧。”
“当然给我了。”巴布鲁笑了笑:“颜大人,你还是不要阻挠我了。”
“可这位是马里国的储君,如果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乱来,我恐怕会引发民怨,以后您做点什么或许会难办得多。”颜骁镇定地说道。
巴布鲁觉得颜骁说得挺有道理,顿时有些无话可说:“好,我说不过你。我这就去回禀曼萨,让他定夺。”说罢,悻悻而去。
桑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又是瞥了一眼几个人,冷哼了一声:“你们走着瞧。”
颜骁也不搭理他,赶紧叮嘱马加加:“王子殿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等他们回禀了曼萨,或许您这边的处境会非常糟糕。”
“李大人,颜大人,那我应该这么做?”马加加害怕地问道。
“您放心,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您就在寝宫里好好呆着,千万别再给对方抓住把柄了,否则就算是曼萨本人来救你,可能都无济于事了。”颜骁语重心长道。
“我老弟说得对,王子殿下,千万不要冲动,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巴布鲁。”老李抬头看了看特种士兵们。
他们已经完成任务,滑了下来。
“好,我听你们的。多谢两位大人救命之恩。”
“王子殿下,您先别急着感谢。这件事情还没完呢。”颜骁打断了对方,随即迅疾告辞道:“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先走了。您一定要保重。”
“恭送两位大人。”
巴布鲁回到王宫后,越想越气:“我一定要让曼萨把颜骁和李观赶走,他们两个太碍事了。”
“那是自然,只要让穆萨厌恶他们,他们很快就会被赶走。”桑巴赞同道。
“我当然知道这个办法,可是穆萨这个人欺软怕硬。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一定惧怕大明国的军事实力,不敢乱说话。否则我早就动手了。”巴图鲁着实有些泄气。
“您放心,这两个外臣总是插手我们的内部事务,只要我们反复在穆萨面前嚼舌根,他这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一定会忍受不住的。况且,我们在朝中有这么庞杂的势力,大家一起进言,必然更为奏效。”桑巴叨叨了一大堆。
巴布鲁觉得桑巴说得没错:“好,那就这么办。”
可等颜骁和老李走后的马加加,此刻却越发心慌,他赶紧找来了自己在王宫里的老师弥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详细描述了一遍,哭丧着脸道:“老师,我该怎么办?”
弥撒冷静地分析道:“王子殿下,之前桑托斯父子和一些妃子都是因为巫术的事情被杀,曼萨已经对这件事情非常恼怒和反感了。巴布鲁在这个时候从您这里找到了所谓的证据,不管是不是栽赃嫁祸,已经不重要了。”
“老师,那我总不能等死吧。我该怎么办才好?”马加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现在曼萨依旧因为生病在寝宫里呆着,不理朝政。巴布鲁去禀告他,可能也没那么快。趁着这个机会,您和心腹卫队赶紧假传曼萨的口谕,将巴布鲁拿下。”弥撒笑了笑,继续低声道:“要是穆萨问起来,您就找些罪名安在这人的身上。整个宫闱现在对这人是敢怒不敢言,要是您能够清除他,人心都在您身上了。对您以后继位也是极有帮助的。”
马加加自然一下子没法接受老师的这个提议:“老师,这可不行,毕竟我尚是储君,并不是马里国的曼萨,这样擅作主张诛杀我父亲最信任的大臣,太过危险了。我还是跟父亲去道个歉吧,或许能够得到他的宽恕。”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也只好这样了。”弥撒望着这个心爱的学生,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位王子殿下匆匆带着一队心腹卫兵到了穆萨的寝宫前,却看到巴布鲁也在这里恭候着。
“哟呵?王子殿下,您怎么也过来了?怕不是来求饶的吧?”巴布鲁看到马加加,戏虐道。
“要你多管闲事,我想见我父亲还不行吗?”马加加压根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看来王子殿下作为儿子,很久没跟曼萨联络感情了。连今天曼萨在干什么,您都不知道吧?”巴布鲁偷笑起来。
“你……曼萨在干什么?”马加加吃惊道。
“您没看到我也在这里等着汇报搜查的事情吗?”巴布鲁走到马加加跟前,轻声道:“曼萨这几天心情好,吃得好睡得好,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不正在寻欢作乐吗?”说罢,还戏谑地挑了一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