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所说的,边境线惨案是博朗主要策划的,哈登和米索利是从旁配合的。也就是说这支人马是祭司们手下,并非这些国王的手下。”颜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可要是祭司们的手下,今天我们的审判大会上,为什么没有任何异动呢?”
老李这么一问,空气突然安静了。
过了许久,朱占基的话打破了静谧:“难道是除了祭司和国王之外的人拥有这支队伍的管理权?”
老李点了点头:“占基说的不错,应该就是第三方势力。”
“不能啊,哪里有第三方势力?我们怎么没见到过?”颜骁难以置信道。
“你还记得伊曼曾经提到过的奇装异服之人吗?”
老李这句话令颜骁陷入深深的沉思。
“老李,这难道不是伊曼和博朗编的?或者说这就是这些人就是祭司?”
“不,如果真的是这些祭司,当初法拉赫势必就说是祭司交给他们葡萄酒的酿造技术,不会用上描述他人的语气了。”
“就这么点线索,我们上哪里去找他们?总感觉这些人,摸不见,看不着。”朱占基最是一头雾水。
老李也开始背着手,在屋内来来回回踱步。
朱占基被两个人晃得头晕:“两位大人,你们倒是快点想想办法啊。”
窗外一道闪电亮起。
颜骁和老李正好一起望向楼下的空地。
倏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两个人不由汗毛直竖。
“抓住他!”
等到他们和士兵追出一楼大门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浑身湿透的老李望着一排远去的密集脚印,吩咐底下的士兵:“按着这个人的脚印追。”
“是!”
“这脚印好大啊……”颜骁不禁感叹道。
“这里的人骨架都是狭长的,而且脚也小,这种大脚……”老李嘀嘀咕咕道。
朱占基在远处呼喊道:“两位大人,雨这么大,小心着凉了,还是快回来吧!”
“好。”颜骁回答道。
他还不忘跟老李说一句:“还别说,占基这个皇帝做得比前几任好多了,我看挺关心我们的。”
闪电又一次在天空中耀动。
老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抓起颜骁返回到大祭司宫的一楼。
“占基,老弟,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在他身上找突破口。”
“谁?”身边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阿里斯。”
听到这个名字,颜骁和朱占基愣了一愣。
“跟他有什么关系?”
“木骨国和竹步国的祭司和国君在东窗事发后,无不恶语相向,在我们面前丑态尽显。”老李娓娓道来。
“好像是哦,阿里斯和祭司米索利好像没任何的争执?”
“米索利不是阿里斯抓来的吗?”年幼的朱占基还是没听懂。
“他们两个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老李笃定道。
颜骁的脑海里闪过了三个国家国君和祭司的形象,除了木骨国的伊曼和竹步国的法拉赫,其他人的身材要么是魁梧要么是臃肿。
看来阿里斯并没有受到过什么苦难和折磨,说不定日子还跟其他祭司一样过得富足。
明军士兵们跟着神秘人留下的脚步,终于摸到了满是枯枝的树林处。
这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侦察兵队长接着闪电的光芒认出了远处是阿里斯和米索利。
另外还有一个人,显然就是那个刚才的神秘人。
这些人的身后还有护卫撑着雨伞,帮着他们挡雨。
地上还有湿透了一块布状东西,像极了常见的麻袋。
阿里斯拍了拍米索利的肩膀,反而像是用一种上司对待下属的口吻说道:“米索利,你没事就好。”
米索利笑了笑:“多谢陛下搭救之恩。”
说罢,几个人就消失在了树丛里。
侦察兵队长返回之后将这件事情如实禀告。
朱占基不禁错愕地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陛下,微臣看得一清二楚,绝对没有错。”
“这也佐证了我的猜想。”老李独自喃喃道。
这一夜过去,滂沱大雨终于在清晨落幕。
到处都是泥泞不堪。
一大早就有士兵和当地的土著拽着一只沉甸甸的麻袋匆匆跑来。
“启禀陛下和几位大人,这是我们在海岸边发现的。”
“打开看看,这是什么?”老李已经从外观上察觉出麻袋里面装的是人。
果不其然,等解开麻袋封口的绳索,确实是一具尸体。
颜骁一眼认出:“这不是哈登吗?”
周围人不禁咋舌。
哈登的脸上和身上布满了血痕,衣衫也划得一塌糊涂。
“这是谁干的?”朱占基没想到往日风光的卜剌哇祭司竟然会被这般歹毒对待。
老李缄默地查看着尸体上的痕迹。
突然身边的一名土著像是发现了什么:“这是鞭刑,这是鞭刑!”
“什么鞭刑?”颜骁赶紧问道。
“有人代替天神,对于不听话的凡人,才会使用鞭刑。哈登忤逆天神才会遭遇这样的对待。”这名土著浑身战栗,双手在胸前比划着什么。
“哪里来的天神?这不就是有人借天神之命这么惩罚了他吗?”颜骁并不相信这里有什么天神,否则这些祭司被明军抓住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解救他们。
土著哆哆嗦嗦道:“传说中,天神一般不会出手,只有真正惹怒他的时候,他才会现身。”
颜骁拍了拍土著的肩膀:“你放心吧,究竟是神还是恶人所为,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你们得罪了天神,不会有好下场的。”土著突然吼了一句,拔腿就跑。
朱占基苦笑了一声:“想不到我们都已经将这些国王和祭司的阴谋连根拔起,他们还是深受这些神话的荼毒。”
颜骁叹了一口气:“占基,他们不像是我们大明国的民众能受到那般高度的教育,在这些民众的认知里,神是一种无可替代的信仰,也是他们生活的支柱。否则当初大祭司博朗编的那些鬼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无非是利用令他们虔诚的信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