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就是要彻底打垮南明对于统治全域的信心。”颜骁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李微微颔首:“确实,现在已经没有了发动全面战争的必要,只要端掉应天府就行。不过如何瓦解他们的威信,我们还得好好想想,这盘棋不能下错一步。”

“那两位思考了这么多天,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朱高达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颜骁将一本奏折递了上来。

“这是什么?”朱高达很是好奇。

“这本是您属下的谋士呈上来的。我和老李研究了一下,这本奏折里讲的内容可能会让我们找到破题之法。”

“破题之法?”朱高达赶紧打开奏折,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高达,虽然这位谋士对于此处的研究已然落后,但是我们昨晚上在看的时候,就此找到了灵感。”颜骁指了指奏折:“这是南明忠诚的附属缅甸。”

“缅甸?”朱高达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错,不过现在他也还不能叫缅甸。这个情况,老李比较熟悉。”颜骁看了看老李,“老李,你与高达细细说来。”

“好。现在缅甸土地上分为两个国家,一个是旻恭的阿瓦国,另外一个是罗娑陀的勃固国。”

“这些两个国家的名字实在是太拗口了。”朱高达皱了皱眉,嘴里反复嘀嘀咕咕着。

“我也觉得。”颜骁翻了一个白眼。

“这两个国家都是之前蒲甘国分裂后的产物。老朱在世的时候,其中之一的阿瓦国就多次来应天府朝贡,南明还专门设置了缅中宣慰司。另外一个勃固国是下缅甸孟族首领伐丽流建立的,四十年前迁都于勃固所以叫勃固国。之前朱韵文也派人前往了大古剌军民宣慰使司,这个宣慰使司属于大明域内的云南承宣布政使司。”

“也就是说这两国都属于南明的实际管理之下。”朱高达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不错,两国之间虽然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对峙冲突,但是奇怪的是,两国都争当南明的小弟。”

“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种就是铁杆粉丝。”颜骁补充道。

“那么两位的意思是?”

“朱韵文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支持我们的远征事业,扳倒那些不服的国度。但是对于这两个臣服自己的国家,他一直信奉两边都不得罪的原则,这样可能造成两国冲突持续。”

“所以我和颜老弟的意思,就是解决他们的争端,将他们纳入北明的控制下。这样对于其他藩属国来说,就是一个提醒。北明与南明,孰优孰劣,一眼就能看出来。”

“妙啊。”朱高达由衷地赞叹道。

“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让我和老李仔细斟酌一下,找一个最好的时机。”

颜骁走出营房,望着天外的星空,斑斓点点。

“这可真是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朱高达在颜骁的身边感叹道。

颜骁和老李点了点头。

阿瓦国阿瓦城王宫。

国王旻恭越发感觉到紧迫,对方的勃固国正在蠢蠢欲动,他也不能歇着。

“你们都说说各自的计谋吧。为了我们的国家,你们怎么也得努力一把,决不允许勃固国如此嚣张!”旻恭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颤。

谋士多帕道,“下官以为,勃固国不是最终之敌,而我们的宗主国南明和新建立的北明这两个国家不仅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们也可以趁机得到好处。”

旻恭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

突然有一个声音飘悠悠地传了过来,“不要扯得这么远,攘外必先安内。勃固国一直以来与我们国家做对,如今我们跟南明或者北明开战。后方空虚,勃固国一手即可探得我们所有的。到时候出了乱子,谁人来负责?”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旻恭的弟弟旻坤。

旻坤此人能言善辩,却是极其主观论断的一个人,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与人低头。

谋士们处久了,也便知道他的性格了。

只是多帕是新来的,便想与他争辩几句。

“你如何觉得勃固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们国家穷兵黩武,我们毕竟兵强马壮。就算我们能调拨一半军马出去,一半军马在城里,如何抵抗不了勃固国的攻击?”

多帕愤怒道,他本就也是喜欢争辩之人,如何肯落下风。

旻坤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从来还没有人敢与自己争辩,还带脸红脖子粗的。

多帕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已经暗暗动了杀机。

手枪在自己的掌心里紧攥。

“一半军马何以应对南明和北明的危险?别忘了,我们有军马二十万,勃固国有十五万。而南明和北明加起来呢?兵马上百万之众。如果我们有军队一半出战,一半抵御,如何能胜?你到底懂不懂行军打仗?”旻坤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低沉但又不失咆哮的威力。

多帕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一拂袖道,“他们中土有话不是说,上战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打仗又不是光靠人数的!”

旻坤眉头一皱。

“嘭”多帕双目怒瞪,身躯骤然无力倒下。

是旻坤开的枪!

所有的谋士和将军都目瞪口呆,连旻恭都哑口无言。

许久之后,所有的人才反应过来,旻坤居然临阵斩将?

“启禀哥哥!不,启禀大王,此人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我将他击毙是为接下来开一个好头。看谁再胆敢建议这般不堪用的东西!”说罢,旻坤告辞,匆匆离开。

旻恭默默地坐在凳子上。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旻坤离去的背影,过了半晌,才回头观察旻恭的反应。

旻恭看了看几个谋士。

另外一个谋士康孟拉低声道,“大王,旻坤也太嚣张了。”

“本王这个弟弟从小被王族溺爱惯了,总是目中无人。”旻恭生生叹了一口气。

“这个旻坤也真是的,完全不把大王放在眼里,按律应该受到惩处!”康孟拉趁机奉承道。

旻恭示意谋士们退下,盯着旻坤离去的方向,紧紧地握着酒杯,怒道,“要不是因为王族,本王早就灭了这个来路不明又自称是我弟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