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其中一名锦衣卫假装路过的行人,低声问道。

不远处,更是佯装成农夫的暗卫悄然掩藏着。

正当双方对上了视线的时候,锦衣卫们再也忍不住杀意。

皇宫的锦衣卫和颜府的暗卫扭打在一起。

刚刚从鬼息药丸的药效当中苏醒过来的朱韵媛眼看情况不对,正要逃跑。

然而这个身体瘦弱,血气不足的女子怎么能翻得出锦衣卫小队的手掌心。

除了肉搏之外,零星的枪击声令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的味道。

“马上把江都郡主带走!”

锦衣卫们奋力带着朱韵媛突出重围。

暗卫们还是势单力薄,无法阻拦对方的强势攻击。

双方拉扯当中,还是暗卫首领作出了决定。

要是暗卫再使劲,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对颜骁更为不利。

他们只好作罢,眼睁睁地望着朱韵媛被带走。

颜骁知道这个情况后,也没法怪罪这些已经尽力的暗卫。

毕竟老朱一手建立的锦衣卫远比禁卫和城防守卫更为厉害,其中的精锐更是与暗卫的水平不相上下。

既然被劫走了,便不能再紧咬不放,免得露出马脚。

看来,来阴的不行了。必然要从朝堂上想想办法了。

朱韵文得知朱韵媛没死,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是一具他人尸首时,不禁喜上眉梢。

“姐,你没事可太好了。”

要不是因为祖制所缚,朱韵文早就将这个仙女姐姐带回宫里生活了。

可那些冥顽不灵的老臣始终认为作为朱标与宫外女子所生的孩子,无名无分,上不了台面。

要不是当初,朱标不顾所有人反对,应是要封她为江都郡主,恐怕朱韵媛此刻不知身在何处了。

“陛下,遵循太祖所定制度,江都郡主这样的身份是不可以进宫的。还请陛下……”一名老臣规劝道。

“这是朕的姐姐,朕都已经是皇上了,难道还不能权衡这一切?”朱韵文愤怒道。

“陛下还未行登基典礼,况且……太祖所言,不可不听,否则成何体统……”老臣看朱韵文年轻,不由一套一套地说教起来。

“要不是你们这些老迂腐,朕的姐怎么会受这么苦……”朱韵文望着自己姐姐苍白无力的面容,心疼得要死。

此刻,颜骁一本正经地走进朝堂。

众人纷纷向这位文渊阁首辅行礼。

“颜大人,你终于来了。”朱韵文见到颜骁,不由激动起来。

他相信颜骁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个角度帮忙说话。

“小朱陛下,微臣刚在路上有点事情,姗姗来迟,还望见谅。”颜骁见到朱韵媛,压制住内心的慌乱,镇定道。

“颜大人,您帮忙评评理。”朱韵文刚执政,对付这些老臣显然没有经验。

颜骁会意,为了保护朱韵媛,他也不得不站出来压制这些年迈的腐朽老儒:“请问大人,江都郡主是否先皇血肉?”

“那是自然。”“那如此怠慢于她?”

“老臣遵循祖制,并无不妥。”

“制度重要还是血亲重要?”

“当然是制度先行。皇室贵胄不同于一般人。”这位老臣激动道。

颜骁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如果王子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

“那是……”老臣看到朱韵文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多少有些不敢回来了:“颜大人,您这是偷换概念。”

“我没有偷换概念。我是问您王子这身份重要,还是不折不扣遵循制度处罚王子来的更重要。”

“我……”

“您犹豫了。”颜骁冷笑一声:“江都郡主乃是先皇血肉,无论如何,都应视为皇室宗亲。她秉性纯良,自甘苦难,在城外破漏之处,一个人跟着奶娘住了十多年。”

朱韵媛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抹起了眼泪。

“你们这些大臣,锦衣玉食,当然不知道理应收到礼遇的郡主,在外面过着连贫民都不如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颜骁冲着老臣发火道。

老臣哆哆嗦嗦,手中的笏板也是晃动不已。

“更何况,你们这样对待先皇之女,等到百年之后,有何颜面面见先皇?”

老臣一听到“百年之后”,想到自己能在人世间或许也没有十年了,生怕真的如颜骁所说,无颜面对先皇朱标,登时腿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老臣知错了。”

“你一句知错说得倒是容易。要不要让你和你的家人在城外的郡主居所,了此残生?体会一下什么叫路漏偏逢连夜雨?”颜骁一着急,诗词都开始脱口而出。

老臣这一下被搞得害怕了,他慌慌张张地望向朱韵文。

朱韵文也不打算放过他,厉声问道:“要不然,朕按照首辅大人之意,让您也体会下郡主的生活?”

“老臣愚钝,口不择言。还望陛下和首辅大人手下留情……老臣一把年纪了,折腾不了多少时日了。”

“你也会害怕?那你怎么不设身处地想想,这位年方不到二九的姑娘家,每天在外担惊受怕?”颜骁再次补刀。

这位老臣低着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有时候,比枪炮更厉害的是攻心。

颜骁读多了历史,更是知道怎么拿捏这些固执己见的老儒。

他们希望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到些什么,而自己却不能也如此做到,这便是他们身上最大的弊病。

“如果众位爱卿没意见的话,朕就赐封我姐朱韵媛为江都公主,永居宫中。”朱韵文终于满意地宣布道。

众位大臣再也不敢反对,山呼万岁。

“才当上皇帝,就敢如此忤逆祖制?成何体统?”随着一声斥责,太后吕氏陡然出现在朝堂之上。

“母后?”朱韵文万万没想到,向来不参与朝政的母亲一改之前的风格。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母后,您是说我赐封我姐的事情?”

“什么你的姐姐?本宫可从来没有跟你父皇生过什么女儿,你父皇与常氏也未尝有女……你哪里来的姐姐?”

“可……”朱韵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