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拉德高瘦的身材在此刻没有了帝国君主的威严，反倒是像是一头饿瘦了的秃鹫，有气无力地摇曳在众人的面前。
颜骁提着长枪，站在一旁，心中愤懑，但还是依从大明的礼制，让朱韵文先开口。
“穆拉德，你终于落到我们手上了。”朱韵文背着手，从他面前缓步走过，不禁言语讥讽道：“听几位大人说，你之前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你们大明也不说，成王败寇吗？现在本王落到你们的手上，任凭摆布，再无多言。”穆拉德侧过头，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明军主营帐里的众人都笑疯了。
“别笑了别笑了。”朱韵文一边制止众人的取笑一边自己乐呵个不停。
他终于可以在皇爷爷老朱面前扬眉吐气了，自然是欢喜得不行。
“你们笑什么？你们这些大明的窝囊废，要不是在武器上胜过我们，我们奥斯曼帝国怎么可能输给你们？”穆拉德依旧是不服气，啐了一口。
“论战场应变，你比不过颜大人。论调度军队，你比不过李大人。你还在这里叫嚣什么？”朱韵文弯下腰，捏住穆拉德的脸：“自以为是的家伙，你都到现在了，浑身上下还是属嘴最硬。”
“我们奥斯曼人不会屈服于你们的**威的，你们不要再做梦了。”穆拉德咬牙切齿道。
“本宫也不愿浪费时间让你屈服，只是还有两件事情没有办妥，所以还留着你的狗命。”朱韵文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着华子道。
“想在本王身上得到好处，你还是太年轻了。”穆拉德丝毫不把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朱韵文突然来了兴趣：“本宫跟你赌一把，看看我能不能办妥这两件事情。”
“你想跟我赌一把？”穆拉德也被激起了兴趣。
“自然是真的。我们大明军团向来是言出必行。”朱韵文给颜骁使了一个眼色。
颜骁大概会意，点了点头。
“好，本王赌你们这两件事情都办不妥。”穆拉德极为挑衅道：“你说吧，哪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本宫要你在转让协约上签字，允诺将奥斯曼帝国领土全部移交给我们作为奥斯曼矿区，承认矿区合法性，并且向外界民众开放。”
“你们想得太好了吧！之前你们在我们奥斯曼帝国领土上的所作所为，本王都一清二楚。恨不得杀了你们，用你们的鲜血浇灌每一寸土地！”穆拉德眼神里迸发着火焰。
“第二件事情，稍微简单一些，要让你弟弟伊凡三世向我们投诚，并且交出北熊公国的统治权和克林姆林宫的主理权。”朱韵文根本不在乎穆拉德声嘶力竭，按部就班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穆拉德努力地挣脱着镣铐和绳索的桎梏，想要给朱韵文狠狠来上一拳。
可他显然有心无力。
“且称呼你为原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陛下，不知道你对于本宫的计划有何异议？”朱韵文再次戏谑道。
穆拉德愤怒地颤动着身子：“本王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这样吧。”朱韵文再次将目光移到了颜骁的身上。
颜骁迅速摆了摆手：“来人啊，给穆拉德陛下上硬菜吧。也不用多，让他尝尝大明刑讯犯人的滋味。他什么时候签字画押，什么时候停止。”
“你们这么做是不人道的。”穆拉德没想到这些看似软弱可欺的大明人这么凶残。
他无助地被明军士兵只有一盏昏黄灯光的屋子里。
一个带着酒瓶底子般厚眼镜的老者正在这微弱的灯光下研究着什么。
“哟，新客啊？”
“对，老先生，颜大人让我们把他带来，交给您审讯。”
老者点了点头，突然手中的锤子不慎砸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疼得一个激灵：“哦哟。”
“老先生，您应该跟颜大人他们提一下，增加点光线，您一个人呆在这里，眼神又不好，这多危险啊。”士兵颇为心疼地提醒道。
穆拉德听到这些人交谈似乎非常温柔，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穆拉德陛下，您先躺着吧。老先生问您话，您好好配合。就会没事的。”士兵这话也说得轻声细语。
穆拉德总感觉这里似乎只是医馆的手术台一般，并没有什么危险。
纵然他是职业军人，也受到过反审讯训练。
可这般情况，他倒是头一次见。
穆拉德被士兵们搬上了一块类似门板的床铺上。
这一刻，他稍稍感觉到了紧张。
而老者还是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你们到外面去吧，反正他手脚都被绑住了，也干不了什么。”
士兵们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辛苦先生”，便匆匆到了门外。
老者终于收拾好手上的工具，用破碎的眼镜片瞄了瞄穆拉德：“老夫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外国人啊。”
“老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这人说话真奇怪，我不正是跟你好好说话的吗？”
“您下手轻点……”穆拉德眼见老者似乎有些好说话，便低声道：“如果您放过我，我答应你，出去以后给您带几箱宝石来。”
“我不懂那个玩意儿，你爱让谁带来都可以。”老者突然顿了顿：“就是你能不能活着出去，老夫也保证不了。”
“什么？”穆拉德听到老者说这话，一下子汗毛直竖。
这个老者怎么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你别动，躺好了。很快的。”老者自顾自地说着什么。
“什么很快的？”穆拉德的心理防线开始动摇了。
他的额头和身上微微冒汗了。
“没事。”老者指了指穆拉德躺着的床板：“等下老夫在上面安装一些木钉，你别怕，马上就好。”老者只字不提审讯的事情，却似乎又在给审讯做准备。
穆拉德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老者沿着他的身体轮廓，比划着安装木钉的位置，然后将一颗木钉支在他的腰部左边，举起锤子，深一下浅一下地锤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