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潜回应天府的颜骁，用仅剩的一点钱买了一些报纸，仔细翻阅了一下。
这才知道自己在新乡里的这些时日，应天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更是乔装成流浪汉，坐在茶楼门口听那些商贾和民众议论纷纷。
这些人谈论最多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司几次办案的结果。
最近的一次，就是针对颜骁谋杀徐飞案。
“真是可笑。”颜骁没想到朱福天和姚独安会这么诬陷自己，让自己的兄弟老朱来杀自己，不得不称赞他们手段之高深。
颜骁假扮成流浪汉潜伏在锦衣卫指挥使司附近。
“原本隐藏那么深的锦衣卫，现在果然也放在太阳底下了。老朱果然是越来越不相信身边人了。”颜骁明白，现在的老朱肯定对自己持有怀疑态度。
颜骁思忖时，一个灰色长袍的人来到锦衣卫指挥使司门口。
这个人谨慎地环顾一周后，与门口的护卫打了一个招呼，悄悄进去了。
虽然这套长袍是灰色的，但让颜骁想起了他曾经见过的黑袍人。
从款式到纹路都是如此相似。
颜骁突然清楚点什么。
他一直以为应天府早就没有余毒，原来根本是余孽未清。
朝堂之上，一众大臣们还在争论如何处理颜骁。
虽然锦衣卫还没有捉拿到颜骁本人，但所谓“铁证如山”，由不得他抵赖。
所有大臣都认为老朱不能因为颜骁是拜把子兄弟，就心慈手软。
甚至有人说，说不定大臣失踪案也跟颜骁这厮有关。
越说越离谱，甚至让傅朗这个诬陷颜骁的帮凶都觉得有些听不下去。
“臣认为处决颜骁，应当从重论处，方可显陛下尊崇律法，爱护臣子，不念及私情。”一名大臣谏言道。
老朱还没有开口答复，便听到一众大臣都喊着“臣等附议。”
这下，多少让老朱有些没辙。
毕竟想要否认所有人，他也做不到。
“陛下，臣补充一句，要是陛下不对颜骁采取严厉之手段，并且昭告天下。恐怕天下人会以为徐飞死在燕王封地上，也就是亲王对功臣之后不加善待……”那大臣一边说一边叹息道：“这便会寒了民心。”
徐天德站在一旁，也是摇摇头，拱手道：“愿陛下为臣和臣的家人做主。否则老臣在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兄弟，无法跟他交代。”
“天德兄弟，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大殿之外，宫人怎么也拦不住的人，是颜骁。
“颜骁，你这狗贼！”徐天德愤怒道：“我跟着你南征北战，你却杀我侄子！是何道理？”
颜骁耸了耸肩，笑道：“我是帮你教训过你的侄子，可没有杀他。”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徐天德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直把这个侄子看得比自己儿子还重，要不是徐飞纨绔，绝不可能沦落到跟着藩王混。
颜骁并不回答他，而是径直向前，按照礼制先拜见了老朱。
然而老朱的脸上也显露出疏离之感，没有了往日的亲切之情。
颜骁转过身来，面朝一众大臣，怒斥道：“你们这群大臣，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心眼坏，我到藩王封地督查他们过失与否，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你们在背后嚼我舌根。”
“颜骁，你这是什么话，别以为陛下封你为昭武将军，民间又称你为大明战神，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擅杀功臣之后的监控视频，我们都看了，这还能有假？”一个大臣义愤填膺道。
颜骁摊了摊手：“给我看看！”
老朱摆了摆手，示意宫人拿出一块平板电脑，给颜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就没了？”颜骁发现视频内容就到了监控室门口，然后一团黑。
“该视频所显示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有动机杀害徐飞！也有实际行动！”刑部尚书于鑫站了出来。
“堂堂昭武将军，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跟人争风吃醋，杀害功臣之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兵部尚书丁哲元仰面呼喊道。
颜骁真的被这样矫揉造作的人给恶心到了。
“我颜骁先抛开在燕王封地新乡里的不幸遭遇不说。先来说说这件事情。”颜骁指了指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这女子不是风尘女子，而是燕王朱福天掳走的方国珍之女方青青。当初方国珍战死，将此女托付给我，这件事情连陛下也清楚。”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议论不休。
“燕王将我引至于此娱乐城，还特意安排了方青青来服伺我。可方青青又是徐飞的相识之人，所以我和他发生了一点口角。燕王手下又要拿我，我只能挟持他一直来到监控室，找到了这个燕王手下。”颜骁说到这里冷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
一众大臣眼神闪烁，确实有些不相信颜骁。
颜骁又问道：“在场的，或许有燕王亲信。敢问几位，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颜骁无计可施了？无法为自己洗脱罪名，只能靠着一张嘴巴了？”
连老朱都没有出声。
傅朗皱了皱眉头。
就这细微的动作被目光锐利的颜骁看在了眼里。
颜骁缓缓从靴子里掏出一个小仪器：“这个是微型录音器。当初，刘诚意自尽的时候，托他儿子交给我的！而这里面记录，全是燕王朱福天的罪证！”
老朱突然苏醒一般问道：“你一直说燕王朱福天？朱福天是谁？”
“老朱，朱福天是你的亲儿子朱棣，他早就改名了。”
“逆子！”老朱一下子血压就上来了。
“北都城也成为了新乡里，他在那里作威作福，无法无天。心里哪还有你这个父皇！”颜骁一边愤怒道，一边打开了录音器。
所有的人都听得分明。
录音器里记录的监控室对决，显然是有人开枪射杀了徐飞。
这个人必然不是颜骁。
“是谁杀的我侄子！”徐天德还是想知道。
“一名护卫以为徐飞要袭击燕王朱福天的手下总管姚独安，开了一枪。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就是心脏附近。当时我就知道，你的侄子没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