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颜骁和老李没想到的是,他们的一再忍让,反而令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歹人越发变本加厉。

刘景趁着旭日初升,人流稀少的时候想去集市上透口气。

谁知才走出没多久,就捂着腰部,跌跌撞撞地回来。

颜府暗卫们发现刘景似乎受了伤,赶紧搀扶住了他。

刘景疼到几乎要昏厥过去,还指着不远处地上的一个方形盒子,沮丧道:“那是弟弟,那是弟弟……”

暗卫们将这个方形盒子带回了给颜骁。

颜骁打开盒子,便看到血肉模糊的一颗头颅。

而盒子上方还贴着一张字条:“胆敢与我们作对,下场就是这样。”

颜骁气到浑身哆嗦。

对方简直将咄咄逼人进行了极致。

老李拍了拍颜骁的肩膀:“这伙人就是想让你头脑不清楚,做出破格之事,再对我们进行打击。现在依旧是非常时期,我们绝对要保持头脑冷静。”

“老李,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再一味忍让着吗?”颜骁努力平复自己的心境。

“如果朕没猜错,这头颅按照年龄和出现的时间点,应该是刘景的弟弟刘连的。所以只有八九,想对我们下手的必定是朱棣和袁廷玉那帮人。”老李笃定道。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这些狗东西!”颜骁气得牙痒痒。

老李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语气坚定道:“既然他们对我们不仁,我们也对他们不义。”

“老李,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付他们的办法了?”颜骁忽然有了些希望。

“当然有,而且对于朱棣来说,应该将是撕心裂肺的难受。”老李一改往常温和平缓的模样,此刻变得极其恐怖。

袁廷玉很快收到了老朱的传召,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兴冲冲朝着皇宫而去。

他殊不知自己因为一些小小的癖好而正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圈套。

袁廷玉的豪华汽车才路过闹市区,却被周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和车团团围住。

“什么情况?”袁廷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不免有些慌张。

“袁大人!您可要为草民伸冤呐!”突然有衣衫褴褛的人敲击着车门。

袁廷玉见到这样的人,不免心生厌恶,赶紧跟司机说:“快点走,快点走。”

而司机正踩油门向前,却发现人山人海之中,根本寸土难行。

“袁大人,青天大老爷,您不为草民做主,还能指望谁呢?”

袁廷玉听到这话,又是开心又是厌烦。

他堂堂一个燕王府的要员,为何要跟这些底层人群有所瓜葛。

外面的人确实始终敲击着车窗和车门。

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便摇下车窗,假意和颜悦色道:“本大人要进宫办事,十分紧急,稍后再帮你解决问题……”

那流浪汉模样的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袁大人只管升官发财,不管草民生死……”

一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袁廷玉只好缓步下车,假意耐心地问道:“这位……您是什么有冤情吗?”

那名流浪汉突然撩起自己的头发,笑道:“袁大人,你可还记得我?”

“你?”袁廷玉纵使擅长相人,但是对眼前的人却毫无记忆。

“我是杏花楼的花魁李好好的男人丁新哲啊……”流浪汉旁若无人地笑起来了。

“什么李好好,你在说什么……”袁廷玉登时满脸通红,想要躲回车里。

可是流浪汉哪里肯让他走,又哭又笑道:“昨天晚上,杏花楼春江花月夜盛典,我这个未过门的娘子当时成为花魁,为所有宾客展示舞艺,可结束后却遭致一名达官显贵强行非礼。”

“杏花楼的事情不归我管,你可以找应天府的颜大人……”

“什么狗屁颜大人,昏聩不管事!听说燕王府关心民众,所以小的才来找您。”

流浪汉说什么都不让袁廷玉轻易脱身。

此刻令袁廷玉头疼的不仅是流浪汉的不依不饶,而且他昨晚也去了杏花楼,却是喝得酩酊大醉而归。

到底自己醉后,有没有杏花楼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这样吧,我让手下把你的事情记下来,等我办完事情,一定帮你伸冤。”袁廷玉再也没心思逗留了。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出现一个熟悉的笑声:“哦哟,这不是袁大人吗?昨晚上风流倜傥,今天倒是衣冠楚楚了。”

袁廷玉马上分辨出这是老鸨的声音,心里不由一惊,赶紧低头想钻进车里。

“袁大人,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啊。我是是王嬷嬷……”老鸨已然不依不饶。

“你说什么啊……什么王嬷嬷,本官不认识。”袁廷玉恨不得将这个老鸨的嘴巴堵起来。

奈何周围这么多双眼睛,他根本没法这么干。

“您瞧您说的,昨晚上您还点了我们的花魁李好好。这么多达官显贵,我都没照顾,就照顾您一个人了,您今天说不认识我了?怎么了?嫌弃我等下贱吗?”老鸨没好声没好气道。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登时炸锅了。

袁廷玉这一下子也是慌了,缩到车上,颤声问道:“我昨晚点了李好好?”

“那可不?这花魁娘子,您还满意吗?昨晚上两位别提多大声了,整个楼上都听到了呢!”老鸨说到这里,掩面假装害羞。

袁廷玉再也扛不住了,朝着前面的人和车道:“赶紧给本官让路!谁敢拦住!格杀勿论!”

这么一说,立马在人和车之间分出一条小路。

袁廷玉的车子也可以缓步通行了。

他靠在后排的座椅上,全身冰冷。

流浪汉所说非礼花魁的达官显贵是醉酒后的自己?

老鸨显然对自己很熟……

可昨晚上在杏花楼确实没见过这两个人啊……

还有花魁李好好?究竟是谁?自己也没有任何印象……

他长叹了一口气。

直到宫门之前,他还是浑身酥软。

难道自己真的行了这样无礼之事?

更何况,袁廷玉是瞒着燕王他们偷偷溜去寻欢作乐的。

这要是被燕王他们知道,自己作出这般禽兽行为,这还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