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颜骁大概知道朱棣想说什么，但他还是想听对方亲口验证。“颜大人，你不必自讨没趣吧。”朱棣此刻的眼神犀利地像是一头猎鹰。“你要是真的这么有本事，就不会被杨希武他们整得焦头烂额了。”
“燕王殿下，你好像对此很感兴趣嘛……”老李针锋相对道。
朱棣冷笑了一声道：“要不是杨希武百密一疏，不慎露出了那么一丁点的关键破绽，被你们抓住了把柄。恐怕我大明早就天翻地覆了吧。”
“燕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颜骁已经从他口中，听出了充满火药味的挑衅。
“我哪敢对大明战神和老祖宗有意见，只是我觉得竟然父皇这么信任你们，你们却屡屡办事不力，几乎被这些妖魔鬼怪玩弄于股掌之间，着实感觉到有些不满。”朱棣说到这里，指了指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朱标道：“你们连父皇最心爱的儿子都保护不好，真是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保护太子自有太子府的亲卫……不属于我和老李的管辖范围。”颜骁反驳道。朱棣知道自己指责错了人，耸了耸肩，佯装没事人一般，尴尬地笑道：“大明天下真是没有人了，要将应天府的安危交托给胜任不了的人。”
老李闻言，哪里受到了这样的屈辱，正要冲上去，给朱棣一点颜色瞧瞧。
余光看到一道白芒。
“你……敢动燕王殿下试试……”姚四道举着一把手枪，瞄准了老李。
老李这下才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曾经的天可汗却被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拿枪指着。
“什么玩意儿，快把枪放下！”颜骁怒喝道。
哪怕是在义军作战中，还是北伐前元的时候，老李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
“老姚，不要轻举妄动！”朱棣也知道老姚这样做，着实玩过了火。
姚四道这才不情愿地放下了枪。
“燕王殿下，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颜骁冷笑了一声，说罢，背身离去。
老李也拉着还不懂事的朱韵文随之离开。
朱棣冷冰冰在身后吼道：“两位大人，不送。”
姚四道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问：“燕王殿下，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他们……可是……”
袁廷玉给朱标扎完针，不顾尊卑地坐在朱标的病榻上：“老姚，你放宽心吧。胆敢这样对我们的人早晚都得死。”
“袁廷玉，你是不是过分了 ！”朱棣看到袁廷玉坐在朱标的病榻上，不由勃然大怒。
“燕王殿下，下官不是故意的，还请见谅。”袁廷玉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妥，慌忙赔礼道歉道。
朱棣走上前，摸了摸这张床榻，面色凝重道：“太子的床都比本宫的床好。真是羡慕。”
“燕王殿下，等我们完成了这计划，您的床榻势必比朱标更好。”袁廷玉满脸堆砌着笑容。
“说得好，本宫就是要把应该属于自己的都拿回来。立长不立贤，这千百年来的立储陋习，就该改改了。”朱棣面露凶光道。
三人正说话间，身着黑衣的男子遮住了房间门口的光线。
“尊上……”屋内的人不由大惊失色。
“你们聊得挺开心，继续……”黑袍人抬了抬手。
“您不是……在大殿上……已经……”袁廷玉以为见到了鬼，吓到不能自已。
“胡说，猫有九条命，尊上这样的大神，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朱棣赶紧溜须拍马道。
黑袍人发出一声冷笑：“本尊不过是金蝉脱壳，麻痹他们而已。”
“那个死掉的人是……”
“是本尊的替身而已。”黑袍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姚四道的身边。
姚四道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沁出了不少汗珠：“尊上……你……”
“老姚，你可真是了不得。”黑袍人的夸赞里透露着奇怪的调调。
“尊上……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姚四道颤颤巍巍地解释起来。
“为了大局，你就可以射杀那个杨希武。如果那人真是我，或许也应该死于你的枪下了吧。”黑袍人拍了拍姚四道的肩膀。
“尊上……在下不敢，在下不敢……”姚四道早已吓得腿软，跪倒在地。
“老姚，你以为你身边的雇佣军士兵都是听命于你的吗？你可想得太简单了，雇佣兵只看钱，没有队友和领袖的概念。所以本尊出了钱，他们就是本尊的人，你可懂？”黑袍人语气淡然，确实字字句句直扎要姚四道的内心。
姚四道知道要是这些雇佣兵全部都被黑袍人调动，自己就算是天下第一特种兵也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当初尊上让自己带领队伍，不仅是为了对付别人，也同时控制了自己。
“尊上，在下愿受罚……”
“你这样的话，本尊已经听了一百遍了，不想听了。”黑袍人早已没有了耐心，摆了摆手：“进来。”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男子，身材面貌与姚四道都非常近似。
“这是？”姚四道不明所以地问道。
“他以后就是燕王殿下的左膀右臂之一了，姚五道……”黑袍人冷笑道。
姚五道缓步靠近姚四道：“四道兄弟，你可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姚四道正要掏枪，却被对方抢先击发。
一枪击到了胸口要害处，血流不止。
姚四道不敢相信地睁大着双眸，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袁廷玉，你可要好好记住。如果办事屡屡不力，本尊也可以原谅。但是自作聪明又忤逆犯上，下场就跟这厮一样。”黑袍人威胁道。
袁廷玉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
黑袍人便又问道：“你听懂了吗？”
袁廷玉被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尊上，小的都明白了。”
朱棣也是惊诧于黑袍人对自己人说杀就杀的暴戾行为，他原莱以为自己是被扶持的继承人，想不到对方似乎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燕王殿下，该你了。”姚五道将枪递到朱棣的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朱棣多少有些不解。
“姚四道在大殿之上击杀了尊上的替身，你说他该不该死？”姚五道幽幽问道。
朱棣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扣动扳机，又给这位曾经忠心的保镖补上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