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突然大门被打开,一个身影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你是?”太子朱标几乎睁不开眼。
他在这里呆了太久了,习惯了门可罗雀的生活。
这一下子有人来造访,反而不适应了。
“见过太子殿下,微臣是广西行省参政汪朝宗。”对方笑了笑。
“汪大人这是怎么进来的?”朱标这才想到,软禁之所不是常人可以随意进出的。
“太子殿下先别管微臣是怎么进来的,微臣是来帮您的。”汪朝宗的表情有些奉承。
朱标觉得来人有些怪异,不由皱了皱眉头:“你是来帮我的?”
“对。”汪朝宗肯定地回道:“刘诚意已经被陛下关入天牢了,现在没有人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了。所以微臣斗胆毛遂自荐。”
“可本宫也被关在这里,无法出入自由……”朱标叹气道。
“如果殿下愿意让微臣成为您的左膀右臂,信任微臣的能力……”对方诡异道:“那不出两日,您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软禁本宫的命令是我父皇下的……你怎么又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朱标心想连自己求情都没用,难不成区区一个广西行省参政还能搞定这件事情。
对方幽幽地问了一句:“殿下,您是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
“……本宫……可以选择相信……如果你办不到呢?”朱标豪赌了一把。
对方乐呵呵道:“如果办不到,殿下哪天要是出去了,可以随意取微臣的性命。微臣毫无怨言。”
朱标点了点头:“好,那就说定了。”
第二天清晨,一名太监带着几个侍女匆匆而来。
“殿下,陛下准许您回宫了,为体面考虑,麻烦您沐浴更衣。”
朱标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在院中央,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沐浴更衣完毕,他跟着几名侍从走在返回太子府的路上。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见过太子殿下。”
“平身。”
朱标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汪朝宗。
汪朝宗露出得意的神色:“殿下,微臣可以跟您一道回府吗?”
朱标着实吓了一跳,不经过大脑地慌张道:“那……自然是可以……的。”
等回到太子府。
朱标遣散那些侍从,便问汪朝宗:“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不是殿下您的夙愿吗?”“你一个小小的参政,怎么有这样的能力翻云覆雨……”朱标还是不肯相信。
“微臣已经不是广西行省参政了,是中书省右丞了……”汪朝宗微微笑道。
“你……昨天不还是参政吗?今天这么就中书省……”朱标不敢相信,对方一下子跃迁了这么多级的官职。
汪朝宗稍稍靠近朱标,露出神秘的表情:“臣连升几级有什么奇怪……殿下能够成为陛下,那才是您和我的心中所愿不是吗?”
对方的话不断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朱标渐渐有些接受了一些事实。
“本宫本就是储君。就算没有你的协助,登基为皇也是早晚的事情。”
“殿下所言极是。”汪朝宗暗中关掉了袖子中的录音笔,心里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朱标冷眼瞥了汪朝宗一眼。
汪朝宗却没有生气。
朱标很奇怪自己没有激怒对方。
难不成对方不会察言观色?
“不过,殿下早晚会需要微臣的协助。”汪朝宗冷冷笑道。
他假意自讨没趣,缓步离开了太子府。
朱标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甚至还以为自己大有可为。
汪朝宗从太子府出来,并没有直接折返,而是孤身一人去了四皇子朱棣的府邸。
朱棣对这个亦师亦友的高人很是热情。
汪朝宗也不藏着掖着,从袖子里掏出了录音笔:“老弟,我给你带来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朱棣颇感兴趣。
汪朝宗按动录音笔,里面回放出一句话:“本宫本就是储君。就算没有你的协助,登基为皇也是早晚的事……”
朱棣还没听完,就捂住录音笔,紧张地四处张望:“老师,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老弟,你放一百个心,此事与你无关。”
“这是……大哥的声音。”朱棣缓过神,突然意识到这是朱标讲的话。
“除了你大哥,谁还敢自称储君。”
“父皇身体如日中天,大哥就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朱棣庆幸自己不是储君,否则要是说出类似的话,恐怕自己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汪朝宗仿佛看穿了朱棣的心思:“老弟,你想不想做储君啊……”
“你说什么……老师……”朱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别说你不想。”汪朝宗将录音笔晃了晃:“如果你想,它就可以帮你办到。”
朱棣缩起了全身:“我不敢,我不敢……老师,你别开玩笑了……”
“你师从徐达、蓝玉这些名将,能征善战,比你大哥优秀的不止一星半点,难道只甘心做个藩王?”汪朝宗循循善诱道。
朱棣皱了皱眉:“可大哥是嫡长子,理应……”
“这个天下本就没有理应不理应的……如果你让你大哥继承皇位,他就会把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现在朝中重臣要么已经被血洗要么还关在天牢里,没有什么股肱之臣协助你那做皇帝的侄子。你侄子就会把你们这些做藩王的叔叔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汪朝宗严肃道:“如果换成是你会怎么样?是不是就会提前预防,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你们的下场如何?”
朱棣听到这里,早已六神无主:“难道……大哥的儿子……不会善待我们吗?”
“也可以善待你们……前提是你们这些做叔叔的放弃陛下对你们的寄托,将兵权都交给你们的侄子……而你侄子就算天资再高,能力再强,能够抵御可能发生的侵略吗?”汪朝宗冷笑了一声:“你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不交给能征善战之人,难道要交给那些一无是处的孩童吗?”
“老师,您说的这个不成立……父皇和我侄子之间不还有我大哥的吗?”
“你……大哥……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