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清楚楚记得,当时还在事后去过现场,见过他的尸体。”把儿逊极其认真地说道。
“??”颜骁和老李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问道:“半个月前?”
“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尸体没被安葬,还被烧成了这样……”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你确定这个人是朵尔施,不是别人吗?”老李想再确定下。
“朵尔施是那次械斗的出头鸟,而且之前在我帐下任过职。可能会认错别人,但他……我记得分明。”把儿逊说完,看了看李思诚。
颜骁突然想到了什么,查看了一下朵尔施尸体的前胸:“这人叫朵尔施的人是怎么死的?”
“他力气大又能打,据说正在以一敌三时,被人用长刀扎进了背脊。估计是脊柱神经断了,这才导致死亡的。”把儿逊一五一十道。
颜骁这才如梦初醒:“看来,老李,我们被人……忽悠了……”
老李疑惑道:“忽悠?”
“对!忽悠就是欺骗了的意思。”
“颜老弟,何出此言?”
“你还得我们在矿场外发现朵尔施的尸体时,离他最近的矿工尸体,是面朝他,还拿着铁锹。而朵尔施的身边再无其他的矿工尸体。”
“你是说,朵尔施不是那位矿工杀的,因为伤口与对方持有的铁器形状不符?”
“对。”
老李沉思了一会儿:“而且刚才把儿逊将军所说,以他的能力可以以一敌三,那么一个矿工竟然能够解决朵尔施,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对,老李,你说的很有道理。按照军医的判断,他们没有出现四肢扭曲的情况,换句话说,他们并没有因全身起火而挣扎,体外血液更是有被炙烤的痕迹。”颜骁感叹道:“逻辑漏洞大得很。”
老李顿悟了:“这么说来,有人拿了朵尔施的尸体去摆放在矿工尸体面前,假装两个人发生了械斗?”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众人一下子都明白了。
“我想起来了,我们现在建州天气寒冷,最近一个月来经常降雪。可能朵尔施的尸体如此新鲜,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把儿逊也提供了一点线索。
颜骁支着下巴,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看来有人进行策划了这一切,但是苦于像朵尔施尸体这样的道具不够,就只能布置到这般程度。故意引诱我们来找女祯部落的麻烦。”
“颜大人,那么这是谁干的呢?”李思诚焦急地问道。
颜骁冷笑了一声:“你们女祯人和谁的纠葛最深?”
“高丽?”还没等李思诚开口,把儿逊马上脱口而出。
老李也想到了李东赫说的话,便顺便问道:“冒昧地问下几位,高丽国的矿主说你们经常袭扰他们的矿场,可有这事儿?”
“确有其事。”把儿逊也不避讳:“是我的主意,跟指挥使大人和其他大人无关。”
“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也是大明的子民,为什么要破坏两国之间的安定呢?”老李听到把儿逊承认此事,有些窝火。
把儿逊倒没有任何做错事的悔意,反而铿锵有力道:“高丽国的朝廷一直想要我们的辽东半岛附近区域,这是我们女祯人赖以生存的土地。得不到就想来抢,甚至在这里烧杀劫掠,逼得我们走投无路。”顿了顿,又望向李思诚道:“幸好,在指挥使大人的英明领导下,我们终于融合了各部落的势力,也能进行反扑。”
“有仇报仇,我们不阻挠你们。但是你们好歹也要通过大明朝廷……更何况……前段时间,你们还劫掠了这些矿场,可这些地方与我们大明确有合作。”颜骁恨铁不成钢道。
把儿逊憋屈道:“我们女祯人少势力薄弱,之前也世代受前元恩惠,所以很多明廷官员看不上我们。这次一搞,相信他们都能看到了。”
颜骁看了看老李:“老李,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要跟老朱禀告了。”
老李点了点头,拨通了老朱的电话。
老朱在电话里很明确地回应:将把儿逊一行参与过袭扰高丽的军士,尽数押往应天府,等候发落。
两个人告别了李思诚以后,不由感慨,老朱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把儿逊不会遭到高丽国的报复。
然而这两个人以为焚毁矿场事件稍有眉目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包括李东赫在内的大型矿场主,一夜之间都被人残忍杀害。
而颜骁和老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尚在问询一个小型矿场主。
对方透露,最近矿场周围出现不少穿着高丽服饰的生面孔。
他们总是远远地看了看,就忽然离去。
焚毁矿场的事情多半与他们有关。
“你是说,这些人的气质有点不像是普通民众?”
“我确定……”那个小矿场主笑嘻嘻道:“我们做矿产的,上要与您两位这样的高管打交道,下要跟矿工和民众接触,时长日久,自然是能辨别出一二。”
颜骁和老李稍有些明白了,便告别了这人。
而这个矿场主很快也被神秘人杀害。
“你们两个小心着点,很多矿场主都被灭口了。”老朱在电话里关切地提醒道。
颜骁和老李也在新闻上得知了这件事情。
“看来,这些人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更多的事情……”老李笃定地说道。
“或者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颜骁脸上愁云密布:“如果对手真的是李成桂,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是李成桂,那么他直接下令找个理由把这些人抓起来,何必大动干戈呢?”老李质疑道。
颜骁经由这点提示,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老李,你是说……这不是李成桂干的?”
老李摊了摊手:“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但该怎么解释呢?”
“会不会是这个时空的闯入者干的呢?可矿场似乎又没有先进武器的射击或者爆炸痕迹……”颜骁似乎炒着冷饭地喃喃自语道。
他们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这个不见踪影的敌人,远比明刀明枪的前元军士更为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