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下有位首领官,负责办公室典史,是个书吏;再往下就是衙门内最重要的行政机构,三班六房。三班就是指皂班、壮班、快班,有时候还会多一个捕班,和快班合在一起,就是老百姓熟悉的“捕快”;六房对应的是朝廷六部,分为礼、吏、户、工、兵、刑六个部门,各有主管业务。
除此之外,还有承发房和架阁库等办公机构。
在这些机构里办事的人,统称为吏,也叫“胥吏”或“吏胥”。“胥”这个字,本意是有才干之人,十有二人,后来引申为基层公务员。
【时光隧道改命系统】全息水幕上,一闪一闪的文字说明,令李绩酒醒大半。他差一点喊出声来,我的娘嘞,无钱不成事。
那些叫嚷着什么“能花钱摆平的事,都不是大事”的人,你可知道,这其间要花费多少钱财。
老子要是穿越到普通的流民身上,这还不穷死。
他一把握住王德的手,若有所思道,“公公,我二叔这个案子,要想让他干净利索的出来,本府要大费周折啊。”
“王爷,你看你多情了吧。要是你捞一个人这么难,那别人还能过吗。喝酒,喝酒,再大的事,到你手里,都是小事。”
“公公,别恭维我。这衙门可不是为着哪一个人开的啊。衙门朝南开,没钱莫进来。你难道没听人说过。”
王德端起酒杯,“滋啦”喝干。他流着鼻涕,满眼通红,“王爷,说不知道也是装得。不过,你身为朝廷命官,总比一般老百姓办事容易吧。最起码,皇上没有把事做绝。”
“按理说,要是按照中书省的裁定,你二叔一族,恐怕不会活到现在的。你大哥清溪、小妹清音、清韵,还有你婶娘穆婉清,不都活得好好的。你二叔服刑,这也是他应该受罚嘛。一个县令,应当恪尽职守,跑去家看母猪下崽,娘嘞,大唐开国以来,老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糗事。你二叔,唉,是个人才啊。”
“谁不说呢。我一直很生气。二叔吧,为人老实,老实吧唧的,平日里见到婶娘,连个臭屁都不敢放一声。婶娘说东,他不敢说西。婶娘要他去打狗,他不敢去撵鸡。这是算什么啊?县令的主责是什么,难道二叔不懂。县令是一县的父母官,可不是穆婉清一个人的私产吧。这个婶娘吧,也是的。就是很强势的样子,动不动发泼耍赖,有时还动手打二叔。”
“哦,这样说,你二叔怕老婆。”
“怕老婆不是坏事。但是,咱也不能耽误公事吧。一个县令动不动就回家抱孩子、看母猪下崽,这都跑偏了。不务正业。一想到此处,我就想让他长长记性,多在监狱里服刑几天。”
王德一惊,忙劝道,“那哪能。李成高必定是你亲二叔。老奶奶还眼巴巴的等着他回家。再说了,你的两个妹妹都还小,没了父亲,那家也就塌了啊。”
李绩眼睛有点湿润,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代,想起自己端着碗,到二叔家要一碗米都不成。
那个婶娘鼻子不是鼻子,腚不是腚。说什么,“咱家也没有米了,你妹妹还小,没吃的,就得饿死。”
那这样说,我没吃的,我能出去乞讨,妹妹小,没法要饭,就得饿死不成。李绩当时哭得喂喂的,小手冻肿了,脚上的鞋子,前后都漏风。
棉裤裤裆绽开了,没有针和线,就是有针有线,他一个孩子也无法缝上。
寒风就像尖刀钻进裤裆里,把大腿上的皮肤都吹皲裂了。
他尽力叉着腿走路,生怕僵硬的裤腿碰触肌肤。他在雪地里摔倒十几次,要饭的碗都摔成豁碗了。
他哭到最后,眼泪流干了,他跑进小李庄后面的山神庙,那个老和尚看见李绩可怜,就收留了他。
这才有后来的小相师一路打怪升级,一路成长,一路无敌。
李绩想到酸心处,眼泪居然不听使唤,扑簌簌流出来。
“王爷,你别哭啊。你掉眼泪,老奴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啊,不要为亲情所累。但是呢,也不能忘了来时路。都姓李,一个家族的,还得照顾照顾。你二叔,怕老婆。那就是不当家属的家。话又说回来,你婶娘是个女流之辈,你一个王爷,难道还能计较啥。你怎不能打她几巴掌吧。再说了,她再不讲道理,也是你的长辈。谁不看,也得看看你的父母。你父亲的兄弟出事了,你不能使性子,不闻不问。”
王德亲自给李绩倒酒,双手端起来,“王爷,听老奴一句劝。吐槽归吐槽。这李县令的事,你必须管。不仅管,还要管到底。他有难,你不帮他,别人就更会拆台,从背后捅刀子。听老奴的话,明日就去第四监狱,把他接出来。”
李绩叹息一声,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好啦。我也不是说不帮忙。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整日哭哭啼啼的,也不好。眼睛有白内障,我设法给她做手术,现在一直没能静下心来。为了奶奶晚年幸福,这二叔一家,我是铁了心要管。听你的劝,明日去梁州府周旋一番。”
“没事。梁州府,褒城县,这里的人老奴熟悉,到时呢,有难处就给我来个信。牛头山虽然是朝廷钦定的要犯看管基地,但是实际管理权,都委托给褒城县衙负责了。这也是‘属地管辖’。”
王德说着,又劝李绩喝酒,“王爷,你今天多喝点。林小姐的事解决了,你走后,也安心。再说啦,明日她就要走马上任,我也要回到东都去。我们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相聚。”
“好,反正今晚上,主题就是喝酒。喝——”
李绩和王德接连又喝三大碗。
半个时辰后,林珊红也回来啦。
林雪原给李绩把酒添满,高兴地笑道,“王爷,王公公,还有林县令,老夫敬三位一大碗。”
林珊红急忙道,“林叔,你平时不喝酒,这酒伤肝,你就别喝了。”
没等林珊红落音,林雪原端起碗,已经率先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