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吓人的。”

林珊红撇撇嘴。

“这病高风险。平时就要多注意。”

李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林七斤把丹药瓶装在衣兜里,弯腰施礼,“谢王爷,我会每天提醒阿爷服药。”他一转身,叫道,“姑姑,我去拿给阿爷服用。你陪陪王爷。”

等林七斤走后,李绩仔细打量着林珊红。

她依然那样俊俏而风流。只是,显得更加丰腴而多情。

见到李绩,林珊红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揉眼,双手抚摸着他的脸,等心里踏实下来,才惊讶道,“王爷,我可见到你了。这十年,你让我等得好苦啊。”

“啊,啊,啊——”

她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闷声抽泣起来。

“王爷,见到你的那一日,人家就心里有了你。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别的男人了。这么多年,林家的门槛都被媒婆踩烂了,我就是不答应。即使是再帅气的纨绔子弟,人家也毫不动心。”

林七斤隐约听见阿姑的哭泣声,也间或听到林珊红的话语,他心里忽然开朗。

原来是姑姑爱上了这个王爷。

怪不得这么多年,媒婆走马灯似的来林家求亲,她就是推辞,“自己年纪还小。”

七斤脚步轻松了许多。王爷不仅治好了阿爷的病,也同步治好了阿姑的心病。

“我的好王爷,你让我如何感激你。你让我林家拿什么报答你。”

七斤俏皮的眼神又向西厢房里瞅瞅,“嘿嘿”笑着,加快前行的脚步。

来到正堂,林七斤洗把手,帮着阿爷林山岳摆弄餐盘,放置盅筷。“阿爷,你的头晕症有救了。”他拿出丹药瓶,“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山岳眼前一亮,诧异道,“哪来的丹药,是王爷赏的?”

“阿爷,你猜对了。靖王爷一眼就看出你的病根,他说这是神药,药到病除。还有啊,他要你按时服药。三年后,他会再来林家送药。”

“一瓶,用三年。乖乖,是够神奇的。我五十多岁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吃三年的丹药瓶。”

林山岳把紫色的丹药瓶拿在手里把玩,“我的天,这难道是一个宝瓶。”

他倒出一粒丹药,往嘴里一放,那丹药味甘,他刚要用津液下咽,那丹药“哧溜”一下,直接滑入咽喉深处。

等酒菜上齐,林七斤才慢腾腾地来到西厢房里,请李绩和林珊红吃饭。

一顿饭,都是林珊红的话音。她问这,问那,问李绩在漠北战场上的经历,问治国理政之要,问读书的乐趣和修仙的难易。

唯独不谈个人感情,也不问李绩的婚恋家庭情况。

林山岳吃了李绩给的丹药。

精神明显的还转。

朱幺妹从厨房里端来一盆乌鸡白凤丸冬瓜汤,笑着道,“王爷,这乌鸡汤大补,你多喝些。”

她端起碗,给李绩盛一碗汤。

“幺妹,你也坐下来喝酒。”

李绩看见她明显的老了一些,但是,身材始终没有发福。凹凸的身段,显得更加丰腴而强健。

吃过午饭,王小亮跟着林七斤到县城里去了。

李绩就在林珊红的房间里聊天,唠嗑,说着久别重逢的情话。

等晚饭后,二人依然从后门出去,漫步在荷塘的小道上。一弯新月,挂在遥远的天际。

夜风习习。

李绩和她又一次来到荷塘的长亭上,林珊红没等他坐稳,就一把扣住他的左臂。

“王爷,人家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能多住几日吗。我真的好想你。”

李绩用手轻抚去她的泪痕,抚摸着她柔滑的手腕。

“珊红,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你就是事多。而且,一办,都是重要的事。”

“别生气。我也身不由己。”李绩手掌直接往上移动一寸,挽住滑腻腻的手背。

“我的二叔至今还拘押在牛头山第四监狱,好不容易才得到确切消息。我得去接他出狱。奶奶快哭瞎了眼,婶娘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大哥李清溪在历城当县令,官职也被免了,被拘押在齐州府衙。只有两个妹妹,清音和清韵在长安战争学府读书,因为未成年,所以,官府没去找她们。她们还不知道家中的变故。”

林珊红一惊,面色紧张,“你二叔犯什么事?”

“牵连之罪。说来可笑,洛阳县捕头王一策听信举报信息,对案件误判,将去东都巡访的皇上当成土匪抓了起来。也该合当有事,那一日,我二叔恰巧不在县衙。”

“你二叔没再现场,按道理讲,他该无罪啊。”

“他是洛阳县县令。一县之长,擅离职守,造成下属执法过错,该当何罪,你该清楚的。”

林珊红琢磨一下,低声道,“哦,你二叔是领导。该负领导责任。”

“家有千口,主在一人。这就被京都那些大佬给抓住了把柄。异地关押还几个月,结局很惨。”

“哦,这可是真是一件倒霉事。”

“抄家了。要不是我从中斡旋,我估计,这会,二叔和大哥早已成为刀下鬼,两个妹子也去掖庭宫服役,婶娘不死,也会疯掉的,她受不了屈辱和打击。”

“哦,救你二叔要紧。我不能耽误救人的大事。”林珊红叹息一声,“唉,你总是大忙人。那我等你。”

没等李绩应声,林珊红突然提高声调,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不松,“不,我随你而去。”

“你?”

“是的,我已经不想再荒废十年的光阴了。我这辈子就要随你而行走天下。哪怕为你端茶倒水,搞服务。”

李绩迟疑一会,“珊红,我可是一直漂泊在外的流浪汉。虽然,吃喝不愁,可是居无定所啊。”

林珊红猛地低头咬住他的手腕,李绩一阵吃疼。

“王爷,你还要骗我到何时?你身为东都宫留守,紫微宫城,那么多房舍,都是你作主。你说你,居无定所?”

“我怕,误你青春。”

“什么啊,还好意思说出口。你,一个爷们,就不能主动点,非要我一个女孩子和你偷晴不成。要说误我青春,你已经耽误我十年了。”

她又是一口咬下去。

“珊红,你别这样乱咬。”

林珊红撒娇道,“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咬下去。”

李绩无奈,“这个事,得看你哥嫂是啥意思。”

“哈哈!”

池塘上边的土堆上,发出一声大笑。

李绩和林珊红一惊,抬头望去,一个黑影从土堆上走下来。

“嗖!”

李绩顺手打出一枚飞针,那黑影应声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