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眼睛滴出血来，流着口水，阴笑着，“哎哎，柴老弟，你小子可别给我装清纯。你眼神告诉我，你心里有这个女人。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婊子。”

柴令武血脉偾张，指着房遗爱，“你懂个屁。见女人走不动，那是你房遗爱，可不是我柴令武。”

“吆喝，还嘴硬。我问你，为啥还不动手。”

柴令武见房遗爱拿话激他，马上拉下脸，脸色一红，腹诽道，动手？你是个糊涂蛋。

做事情要过过脑子。一个女人手无寸铁，能杀死三个大男人。你好好想想吧。

这妖女必有不同凡响之处，要不然，她一个女子无论如何，在没有外力的援助下，是无法斗过谢诗友他们的。

谢诗友也是走南闯北的好汉，吃的盐比你我吃的谷子都多。他是个老奸巨猾之徒，居然败在这个女人手上。

还有苟不理和苟酿阳，这两个人可是新安县出名的无赖。什么手段都有，为啥就被弄死了。且，一点皮肉都没留下。

惨啊。

这才是恶有恶报啊。

柴令武反复思考着，要是直接上前捉拿，也不会有多大的阻碍，这么多兵马，硬打硬攻，也会把这些装备简陋的家丁打垮的。

不过，这个女子手里有枪，直接捉拿她，恐怕需要费点周折。弄不好，自己人就得先赔上几条性命。

房遗爱作为副手，急功近利的心思越来越重。见柴令武首鼠两端，不敢动手，又一次出了个馊主意。

“柴都尉，我总算明白了，你担心她会巫术。听说制服妖人，不能硬来。需要有特殊的武器。”

柴令武一惊，转头看着房遗爱，“房老弟，你说需要什么武器？制服妖人，有刀有剑还不行？妖怪也怕刀斧手。”

“唉，你不懂了吧。在妖术面前，刀枪有时就是个摆设。降妖除魔，需要偏方。妖人最怕猪血、狗血，猪屎、狗屎，猪尿、狗尿等脏东西。”

“啊，好家伙，你这是以污治巫。”

“对，对付会妖术的人，必然使用经典的泼粪法，妖精也好，妖人也罢，最怕这些污秽之物。只要把猪狗屎尿往她身上一泼，她的妖术马上失灵。到时，派人上去捉拿，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简单。”

“到哪去弄这么多屎尿来？”

“这个不难。这里距离东都很近，派人去城里收集，只需半日即可。磨刀不误砍柴工。等屎尿、污血收集到了，马上漫天抛洒，只要她身上沾染屎尿等污秽之物，马上原形毕露。束手就擒。”

“卧槽。真是邪门了。”柴令武大笑，“一物降一物。好，镇魔司三组，去东都收集屎尿和血污。”

一个斜眼的都尉，急忙应声而走，十几个兵士，尾随而出。

一行人骑马直奔东都而行。

领队的都尉名叫萧桐，此人是个小说迷。从小就喜欢看小说，特别是涉及小鬼、怪异、灵异、巫术等方面的书籍，他都会收藏在床头，晚上没事时苦读。

这次捉妖，他很感兴趣。他从小也听说过，屎尿、狗血等污秽之物，可以降妖。不然，不会有‘狗血喷头’这种说法。

他一边骑马，一边问身边的小弟兄箫进，“二弟，你说这时候去东都，到哪去收集屎尿。”

“一般农户人家，肯定不多，就是有，你也收集不到。因为屎尿都是农家宝，谁舍得给你，农户视若金子，你去也白去。就是拿钱买，也买不到。”

“这么说，乡村僻壤收集不到，那就得到城区去收集了。”

箫进闻言，放了一个臭屁，笑笑，“大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城区也得分富人区和贫民区。只有富人区屎尿含金量高，有味道。富人区吃得好，粪便质量高，肥力足，能卖上好价钱。那些穷人家，平日里吃糠咽菜的，屎尿的含金量都不高，排泄出来，要不了半个时辰，味道就散了。风一吹干，就风化了。”

“那就专找富人家去收集。”

“专找富人区去采集屎尿，这样的话，别说我们这十几个人，就是再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集满一水桶。”

“总得有个法子。”萧桐当然着急，急忙追问道，“那怎么办？”

“这需要到洛阳找一个人。这个人专做屎尿生意。”

萧桐“哈哈”大笑，“箫进，你小子从哪听来的消息。这屎尿，还有人当买卖做。”

箫进勒住马缰绳，往路边的长亭里看看，“大哥，这个时候进城，也不是时候。不如，到凉亭里歇歇，我给你慢慢道来。”

“大哥，你见过洛阳人家的厕所吗？有人统计过，一个成年人平均每天如厕6至8次，算下来一年就有2500次。按照平均每次如厕两分钟的话，人的一生，大约有一年时间待在厕所里。大唐开国以来，马桶已经成为城市人如厕的新时尚。”

“马桶占地小，味道轻，方便清理等优点成为城市居民居家必备之物。在洛阳，从环保的角度讲，马桶装满了，是不可以随处倾倒的，必须由专门的人来收。”

“在城市里专门收集运输粪便的职业，叫做‘倾脚工’。他们挨家挨户收集粪便，并将其运送到城市周边的农村贩卖，获利颇丰。据说，长安有个叫罗会的人，以收粪为业，竟然成为富豪。”

“看来，掏粪工在帝国还是个高薪职业。”

萧桐明白了，在洛阳也应该有这样的“倾脚工”，只要找到他，要多少粪便，就会有多少。对付一个妖人，有那么三五桶屎尿，也就够了。

二人坐在凉亭里谈笑半日，眼见天色悬晚，便打马进城。

…

李绩坐在靖王府里，悠闲地喝茶，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响。

丁山急匆匆跑进来，悄声禀报，“王爷，有新情况。”

李绩稳若磐石，手一挥，“丁都尉，别慌。坐下来，慢慢说。”

丁山不敢落座，靠前一步低声道，“王爷，据斥候报告，京都镇魔司和右领军卫府防暴大队已经来到河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