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苟捕头回到县衙的厨房,拿出半个猪头肉,倒上一大壶酒,慢慢吃酒。
三杯酒下肚,心里发痒。眼看着王宝钗就要躺在大**,自己却被上司谢诗友赶了出来。那**的画面,他一直想看。
苟捕头,原名苟不理,为人奸诈,从小就在新安县街头上混生活。
偷鸡摸狗、骚扰妇女、打架斗殴,哪样都离不开他。
谢诗友一次巡访,当街看见他伸手**一个村姑,心想,这小子是个人渣,与其让他祸害人,不如我收了他。
收在县衙当个临时工,打打杂,跟着县丞、主薄们收收税,维持一下官府的秩序。
他想着衙门里的杂务总得有人手去干,这就将苟不理收在自己的身边。
后来,这小子很有能耐,拿人,打人,都有一手技巧。慢慢,干出绩效,表现突出,就被提升到捕头的岗位上来。
时间久了,他知道怎样迎合谢诗友的心理,也就慢慢得到谢诗友赏识。
大事小事,谢诗友都让他跟着自己。
就连找女人这种狗屁倒灶之事,也让他参与其中。
苟不理心理难耐,刚想出去勾栏听曲,忽然,看见偏房的门关上了。
他憋足了劲,想趴在门缝里看个直播。
突然,小肚子发胀,他急忙拿着一把草纸,直奔县衙外侧的厕所跑去。
也许是吃了发臭的食物,他一蹲就是半个时辰,连续蹲两三次,等他想趴在门缝看直播,天已经大亮了。
他急忙推开偏房的门,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
房间里一片狼藉,王宝钗已经走了,可留下的却是一副白骨。
“这还了得,王宝钗杀人了。”苟不理一声惊叫,纠集十几个捕快,直奔单家拿人。
王宝钗正和家人喝酒庆贺,门外一声吆喝,苟不理带人冲进大院。
家丁们挡也挡不住,王善保急忙跑出来,挡在苟不理面前,“苟捕头,这一大早的,为何带人冲撞单府。”
“王善保,老子告诉你。你家主子杀人了。”
“杀人了。杀谁啊。”
“新安县县令谢诗友。”
“有何证据,你不能血口喷人。我家主人始终在单家,如何杀了谢县令。”
苟不理自知理亏,又不好承认他带人绑架了王宝钗,只好胡编乱造。
“傍晚,王夫人到南山上坟,路遇谢县令,都是老熟人吗,王夫人想打探一下单员外的死因,就和谢县令一同进了县衙。”
“当时,房间里没有外人,只有谢县令和夫人两个人,今日早上,我看见夫人走了,可,谢县令只剩下一堆白骨。”
“哈哈!”
王善保发出郎朗笑声,“苟捕头,你也是县衙的胥吏,这点常识难道没有?你想想,谢县令与单家是邻里关系,而且,关系不一般,单老爷的死,是被人打的,夫人为何要杀了谢县令。再说了,你家老爷只剩一副骨架子,那人肉呢,夫人连个鸡都不会杀,她绝不可能剔骨去肉吧。”
十几个捕快顿生疑惑,是啊,这人肉可不能生吃啊。再说了,老爷的骨头上一丝肉都没留下,一个女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好刀工。
就是娴熟的屠户,一夜之间,也不可能把一个成年男人刮得那么干净。
玛德,夫人是个女子,又不是庖丁解牛。
这时,一个鸡斗眼捕快站出来,“三哥,三哥。”
苟不理转头一看是四弟苟酿阳。
忙忙问道,“你有话要说?”
苟酿阳伸手拉拉苟不理,“三哥,我看事出蹊跷必有妖。我们几个才疏学浅,破不了这个案子。案件很复杂啊。你又没有看到夫人带着浓硫酸进屋,谢县令也不像是被浓硫酸溶解的样子。因为,屋里没有硫酸的味道。”
“咋办?四弟,你说说,这县令也不能白死啊。我们不问事,这大理寺和刑部,可不是吃素的。”
苟酿阳一双老鼠眼眨巴一下,“三哥,我看咱们先将王夫人收监,她是嫌疑人,不是犯人,咱们也犯不着动武、动刑。等到京城来人,看看高手们怎么破案。我们只是负责拘押嫌疑人。”
“好。”苟不理靠前一步,“王管家,你放心,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不会动王夫人一根汗毛。不过,按照诉讼程序,这次我们要请王夫人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上哪去?”
苟不理正色道,“去县衙。快通知夫人准备一下,我们就在外面等候。”
王善保还是站着不动,忽然,王宝钗从屋里出来,“苟捕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谢诗友是如何死的,我说不清。但是,绝不是我杀的。你也知道的,我进县衙那会,手无寸铁。就是有刀,我的双手事先也被绑住了。退一步讲,我有刀,手也自由,你想想看,我一个弱女子,能杀了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
“可是,你是嫌疑人啊。当然,我们会继续调查。可是,你也得配合我们调查。”
“我当然会配合调查。不过,你们不能虐待我。告诉你们,单家虽然去了顶梁柱,但是,小少爷已经是靖王爷的义子,你们考虑一下,谁敢动我,那东都宫的靖王爷,可是吃人的祖宗。”
“靖王爷我知道,洛阳王,谁不知晓啊。但是,就是皇上,也不能包庇杀人犯。你说,是不是。”
苟不理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带走,有话到县衙去说。”
三个衙役上前去伸手要拉扯王宝钗,她面色拉下来,厉声道,“我能走。”
狭窄的廊道里,光线晦暗,王宝钗跟着苟不理直接去了拘押室。
“夫人,委屈你了。等会做笔录。”
…
王善保见夫人又一次被带进县衙,心里着急,他对从东都跟来的府兵说,“快回去禀报王爷,让他设法救出夫人。”
一个秃头府兵,显然经验很丰富,他低声说道,“管家,你别着急,靖王爷名声在外,官场上无人不晓。这个新安县的衙役再是无赖,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靖王爷杀人,那就像剃头一样,别说这些衙役多半是街痞流氓出身,就是纨绔子弟,得罪了他,他也照样下狠手。别急,我们这就回东都。”
王善保拿出一个钱包,递给秃头府兵,笑道,“拜托了,这些银子,留你们路上喝茶。”
“客气了。王夫人既然是靖王爷的干姊妹,你就放心好了。苟不理那几个杂种要是昧了良心,那就是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