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朗双手捧着一个小布包,布包破旧不堪,上面沾满油污。

春红瞥了一眼,面色一沉。

伸出藕断般的小手,对着他摇晃一下,“施捕头,您这阿郎是啥心思?难道靖王府缺你这几个钱不成。”

施德朗一副谄媚之相,哀求道,“夫人,这是小的孝敬你的。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啊。”

春红忽又笑道,“我不要你什么孝敬钱。孝敬我,也不一定就从钱上说。”

“快收起来。就像我没看过钱一样,我好多年不经手钱财了。这些钱财都是您的辛苦钱,自己留着养家。等到靖王府,让王爷看看有合适待嫁的姑娘给您张罗一下,成个家,这也是正事。”

施德朗还要坚持,春红连忙摆手,“收起来吧。你的孝心,我明白了。你今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好好攒着。”

“多谢夫人。小的谨记夫人教诲。”

他收好钱包,开始和店小二一起清理现场。

施德朗提来两桶水,用抹布一点一点清理地上的血渍。

李绩令店小二把卧龙雪的心脏找来,又让店小二找来一个大木盆。

木盆里倒满清水,他把心脏放进去反复清洗。卧龙雪的心脏保存完好,除了毫无血色之外,看不出来一点缩小和凹陷。

“真是一颗顽强的心脏啊。先缝合进胸腔,等日后有时间,本府再设法让您复活。”

李绩等心脏里血沫虑净,念动咒语,从异能空间里取出一套医疗急救包和外科手术包。

他要凭借前世的外科常识,给卧龙雪做心脏搭桥手术。

“施德朗和小二,你们去把卧龙雪抬到隔壁的偏房里,我要给卧龙雪做心脏手术。”

施德朗和店小二一下子愣住了,这人都死了多时了,还用得着费那功夫做手术。

施德朗正在疑惑,李绩提着急救包和手术包直接走了出去。

“走啊!快跟着靖王爷。”

施德朗和店小二把卧龙雪抬到隔壁一张空闲的餐桌上,解开外衣。

李绩看见卧龙雪胸口上布满密密匝匝的黑毛。

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隐藏在浓密的黑毛里面。

他拿出消毒水将窟窿四周的血迹擦去。

接着打开手术包,用手术刀、手术剪、止血钳等器械,开始为卧龙雪清理胸腔。

连续用三盆清水冲洗,才把胸腔内的血污和淋巴组织清理干净。

他把毫无血色的心脏重新放入卧龙雪的胸腔,用手术针开始缝合。

李绩显然很有经验,与心脏连接的血管和筋脉全部连接起来。包括大动脉、静脉,甚至毛细血管,他都一一接上。

最后,把卧龙雪的胸腔膜裂伤伤口缝合好,用一大块橡皮泥堵住窟窿。

再打上绷带,涂上防腐剂。

单耀新好奇,也悄悄的走了进来。

李绩看他进来,吩咐道,“单员外,您家离得近,派人去取一套新衣服过来。”

不一会,家人拿来一个布包,单耀新接过来,从包裹里面,拿出一套常服。

李绩从单耀新手里接过衣服,给卧龙雪重新穿戴好。

单耀新早已令家人运来两套棺材,给黄鳝和卧龙雪入殓。

一切处理停当,单耀新见皆大欢喜,急忙朗声道,“老夫多谢王爷和夫人宽宏大量。那好,就将卧龙雪和黄鳝一起埋在长石山下。”

“慢!”

单耀新话音未落,门外来了十几个身穿黑红差服的衙役。

领头的衙役,手拿绳索,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打死人,就能草率的埋掉。您们知不知道还有王法?”

春红循声一看,卧槽,这些衙役个个鸡头鸭爪的样子,歪戴帽,斜楞眼,就像鬼差一般。

难怪一般小民都很惧怕这帮衙役,说拿人,就拿人,说捆人就捆人,哪一个老百姓不怵他们。

“都给我走,到衙门说话。”

拿绳索的衙役话音一落,一个年纪稍大的衙役低声提醒道,“苟捕头,您看清了吗,这个是本地的郡望大族单家掌门人。单老爷可不是一般之人。说拿人,这也得看清对象。我看那就别捆了。”

“啪!”

苟捕头抬手就是一巴掌,舌头一伸,一脸正色道,“本都头一向办事公正,哪能因为当事人是熟人,就不捆绑了。”

十几个捕快围住单耀新就要动手捆人。

苟捕头抬眼看见里面的春红,顿时酥倒。嘴里含糊不清道,“都带走。带到衙门去问话。”

他说着,两条腿慢慢逡巡而前,一脸的阴笑,向春红的板凳靠近。

“呼!”

没等苟捕头迈腿,一股阴风飘来,苟捕头顿时嘴歪眼斜。

李绩从偏房里出来,眼看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觊觎春红的美色,马上弹指,一束剑气直逼那厮。

“好小子,你想干啥?拿人也得看清楚了对象,一个捕头竟然乱来。”

苟捕头看见一个道士从偏房里出来,不以为然道,“滚一边去。哪来的道士。”

“你是不是那个杀人的凶手?”他忽然嚷道。

“我杀人,你看见了。”李绩怒喝一声。

苟捕头笑笑,“你别耍赖。我可有线人。”他伸手拉过一个衙役,“你不是看见了吗,黄管家就是这个人杀的。”

“对,小的亲眼看见。他把黄管家的脑袋扭了下来。”

“来人!”

苟捕头一下子加重语气,用手一指李绩,“把他给我捆起来!”

众衙役刚要动手,李绩伸手就是一刀,一个衙役应声而倒。

苟捕头奋力举起钢刀,对着李绩的脑袋,就要砍去。

李绩一个反手,明晃晃的利剑直刺苟捕头胸膛,“小子,您找死!”

“慢!”

李绩刚要用力,大门外传来一声高喊。

一位绿袍官员急忙跑进来,“靖王爷饶命。”

“靖王爷,快住手。在下新安县县令谢诗友,下官来晚了。”

“哦,谢县令,你来的正巧。这几个衙役要捆绑我。”

谢诗友忙忙赔笑,“哪能,这些捕快是抓错人了。”

李绩收起手里的剑。

谢诗友对着苟捕头厉声呵斥,“瞎眼东西,也不看看这是谁,就胡乱的拿人。”

“啪!”

他一掌打过去,把苟捕头的帽子打飞,“糊涂东西,要不是我来晚了,你们早就没命了。”

“靖王爷,看在下官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吧。”谢诗友伸手拉住单耀新,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请靖王爷回单府,我当面向靖王爷请罪。”

单耀新见谢诗友如此害怕,马上正色道,“那得看靖王爷他高兴不高兴。你的手下,窜过来就要拿人。拿我也就算了。连靖王爷也不放过,有点做作了。”

他走近李绩,“靖王爷,我看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到我那里去喝茶。”

李绩领着春红和少爷来到单府,单耀新吩咐丫鬟侍女过来服务。

另外安排一批家丁,把两口棺材运抵长石山下,选一处好地方,分别下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