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池塘边走过去一座石拱桥，不远处，看见一座青石墙暗堡。
城堡的大门紧紧锁着。李绩低头从门缝里看去，里面灯火摇曳，人影稀稀。
老莫从腰间摘下一把丁字形钥匙，打开挂锁，小心地推开大门，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直往里走，是一条暗道，转了八道弯，来到一个胡同口。
对面，又是一扇厚重的铁门。
“打开门。”
李绩低声命令道。
老莫身子往后一退，无奈地应道，“王爷，这里是机要处，我没有钥匙。”
丁山用手反复推门，铁门纹丝不动。
李绩暗想，既然是机要处，就有开门的机关。
他用手在墙壁上敲打，当手掌拍到第四块方砖的时候，铁门动了一下，随即，向左缓缓移动。
一幕血腥的场面映入眼帘。
老莫吓得双腿发软，这里实属机密重地，古堡建立起来后，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靖王爷，这不是我干的。这是不良人他们干的。”
“不良人。”
“对，好像是一种特务组织。成员都是些流氓、恶棍、二流子，专门用来对付犯事的官员，哪怕是皇族，这些人也敢动刑。”
老莫轻声述说。
走进正房，墙壁上，挂着人的手臂、大腿和头颅。
十几张填塞稻草的人皮，鼓鼓囊囊的矗立在西侧的高台上。
靠水池的一边，摆着四张铁皮桌子，李绩举目一看，每张桌子上躺着一具**。
这些尸体，都是肥肠外翻，胸腹大开。
李绩恶心地呕吐三口，从身上掏出一粒驱臭丸含在嘴里，慢慢朝里走。
来到第二间通房，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抄家伙。”
领头的一个帅哥，眉目清秀，看见李绩他们进来，顺手抄起一根镔铁大棍。
“咔嚓！”
李绩没等他铁棍抡起来，一掌拍出，将小帅哥的右臂硬生生砍下。
“再动，老子就彻底废了您。”
李绩左手掐住他的衣领，低声呵斥。
“大爷，你们这是哪部分的？我们没接到手谕啊。”
老莫靠近那个美貌少年，低声道，“小帅，这位是宫廷总管王公公，这位是…”
李绩抬手制止老莫，阴沉着脸，“你们很隐蔽啊。说吧，洛阳县衙的那帮人被你们怎么样了。”
身后有一个秃头老者，赤红面子，听着李绩问话，冷不丁，一刀砍过来，“玛德，还没有人敢和老子这样说话。”
“噗！”
秃头汉子话音未落，脑袋瞬间爆开。
王德吓得一闪身，发现丁山手里的燧发枪冒出一道青烟……
小帅哥噗通一声下跪道，“大爷，饶我。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
“死走。”
李绩丢下他，低声呵斥。
第三道门开启后，里面是一个大厅堂。
厅堂的左侧是一座长方形水池，水池四周布满铁栅栏。
栅栏尖尖的铁柱上，露出锋利的尖端，有几个肥胖的身躯，倒挂在尖端上，淤血顺着铁栅栏杆向下流到水池里。
“呜呜，王——爷，救——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李绩靠近第一个身躯，那人留着板寸头，看身形，很魁梧。
等他靠近，那人慢慢睁开眼，“呜呜”发声。
小帅哥急忙抽去汉子嘴里的方巾。
“靖王爷，可见到您了。来晚了，我们就没命了。”
李绩低头细看，好像是洛阳县衙的捕头。
“您是王一策嘛。”
“王爷，是我。快救我出去。”
哎呦。
李绩浑身一颤，娘的，好好的青年人，被打成血饼子了。王一策的头皮都被掀掉半个。
“玛德！这些狗东西，下手真狠。放下王捕头。放下。”
三个不良人站在木凳子上，齐力上举，费了好大功夫，才让王一策脱离栏杆的尖端。
人被放在一张草席上，李绩从木桶里舀水，慢慢给他洗去血迹。
王一策咬着牙，低声呻吟道，“王爷，这帮狗日的真他妈不是人。进来后，二话不说，也不分青红皂白，往黑屋里一关，迎头就是一顿暴打。王爷，我保证，我根本没动陛下一个指头，硬说我拘押陛下。”
“进来这里，没几个人能不屈打成招的。你看，我的手心，这还有一个大窟窿。”
李绩一边清洗血污，一边给王一策上药。
“王捕头。你能活着，就是胜利。要知道，这年月，人活着，比啥都重要。能站起来吗？”
“能！”
王一策强打精神，右手撑地，慢慢翻身，刚要离地，只听他“唉吆”一声喊叫。
李绩伸手一摸，娘的，他的左大腿骨已经断成三截。
“找副担架来。”
小帅哥带着两个人，走进隔壁的储物间，不一会，抬出一个网兜担架。
把王一策翻上去，两个不良人费劲抬起担架，吃力地往外走。
救出王一策，水牢里关押的上百名捕快，也被一一放出来。
捕快们见到李绩，纷纷下跪。
“都起来吧。有话出去说。你们都把鞋脱了，赤着脚从西门出去，那里有谭家湾战队接应。”
李绩一一安慰，叮嘱再三。
他和丁山一一翻检漂浮在水池里的尸体，看看，有没有生命特征。
一共撤离出103人，其余的要不被打死，见不到尸身，要不就死在水牢里，沉入水下，再也无法离去。
等捕快们全部救出来，李绩心里一沉，整个水牢，没有发现李成高的身影。
是另室关押？
还是已经被处置了？
他又一次抓住小帅哥的衣领，“您看见李县令吗？”
小帅哥从一张铁皮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台账，从前至后，看了三遍。
“王爷，这个人压根就没进来过。”
“能去哪里？您们还有其他据点吗。”
“洛阳只有这个一处，另外的，并州太原府有一处，京城京兆府后山上，有一处。反正，一天之内，押运犯人不会走得太远。王爷，您说呢。”
“狡兔三窟。”李绩骂了一句，“我说个锤子。人要是没了，你们这些人渣，就等着去阎王殿报到吧。”
说这话，李绩对着丁山一使眼色，说时迟、那时快，丁山的燧发枪举过头顶。
不良小帅，看见乌黑的枪管对着自己的头部，吓得双膝一跪，“王爷，王爷，您不能这样做。我是有组织的。”
“小帅，您的上司是谁？”
“王凡青。”
“还有谁？”
“我和他单线联系，机构里，我只听从他指挥。”
“砰！”
一声枪响，小帅哥的头颅即刻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