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个捕快还在正堂里喝茶,您哪来的雅兴。”
她双手用力往外推,李成高兴致勃发,哪里再容她喘息。
“别耽误正事。我去给您准备随行的衣物。”
穆婉清胳膊肘一用力,人从侧面滑出来,她理理云鬓,一脸的温馨道,“老夫老妻了,那事还不厌烦?还是以身体为重。”
“快点更衣启程。王捕头还在等您决策呢。人犯要是在洛阳县出了差错,您的官帽,就该摘下了。”
穆婉清心静如水,虽然习惯了聚少离多,男人的抚慰,她不是不想。
可在这个特殊的夜晚,要出大事了。
她的眼皮突突直跳。
至于轻重缓急,她还是拎得清的。
她摆脱丈夫的纠缠,从里屋出来,身上居然香汗淋漓。
迎头遇见周妈和周冰母女,笑道,“老爷现在要回洛阳,你们去撮合一下,要他快点动身。”
“奶奶的话,老爷难道听不进去。”
“周妈,他不是不听,也不知道近来老爷咋啦,老是惦记着家里的母猪和猪崽子,您说,他这也是顾家的表现。要是像其他的老爷,整日里借口衙门事多,一年半载的也不回来,他在外面胡来,您也没法子治他。”
“奶奶放心,老爷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啦,身为上等县的县令,事情呢,确实要多。老爷,哪有闲工夫去招花惹草。”
穆婉清笑笑,面色一红。
“男人的德行,我也是略知一二的。帝国的旧制,三妻四妾的,谁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东村的杨员外,九十三岁的年纪,前年还纳个小,照样红光满面的,人前人后张扬着。我家成高,胆子小。其实,我也管得不严。”
“奶奶说的话很滑稽。您这样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骨子里都是清奇俊朗,一般姑娘,无法入老爷的眼。您去休息吧,锅里面的猪头肉已经熟烂了,等会给老爷带点走,好在衙门里喝酒用。”
一旁的周冰笑道,“妈,带啥猪头肉。我听说,县衙三百米距离有个南飞雁酒馆,要啥菜,有啥菜。”
“您丫头懂个啥。饭店的菜,都是硬菜,再说了,官员天天进饭店,影响不好吧。这猪头肉,可是我周家祖传秘方烹制,还有猪蹄子,猪耳朵,猪大肠,卤熟后,吃上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变味。老爷最喜欢吃了……”
李成高在房间里,憋着气,娘的,老子就要去衙门了,还是不给温存一番。火起来了,人又走了。
好好,你高贵。有洁癖,老子让您,还不行吗。
他起身在下巴上打上皂角泡沫,从梳妆架上,取下一把刮脸刀。
忽然,门外火起。
李府四周灯笼火把,把个李府照得如同白昼。
“哐当!”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个身披铠甲的卫士冲进来。
就在正堂的两边,站成一排。
门外,一把强光手提灯照进来,接着两个卫兵,引着一位紫袍官员走进来。
“洛阳县令,李成高接令。”
来人一声高喊,李府前后院的佣人纷纷涌到正堂屋的门前。
“你们是什么人?”
管家周四一声大喊,“深更半夜的,为何私闯民宅。”
紫袍官员用灯光照着管家周围,声音依然低沉,“老人家,不关你事,你家老爷在哪,赶紧的叫出来。”
一位长袍乡贤,弯腰赔笑,“周管家,这位是监察御史王凡青先生,奉西京中书令之命,捉拿人犯李成高。”
“我家老爷身为洛阳县令,这几日未曾回县衙,为何要捉他。”
王凡青笑道,“老人家,您放心。本府奉命行事。上峰自认不会下错指令。我当然不会捉错人。”
“李县令一向做事谨慎,这次也是受人牵连,那个王一策并若干人等,已经看押在府衙水牢。他身为王一策的上级,也就难逃其咎。拘押皇上,千古奇闻。李成高的胆子也够大的。养着这样一帮无法无天的扈从,也该他倒霉。”
“李县令不在现场,不关他的事。”
周四手拿哨棒,挺着腰杆,跟王凡青理论。
“周管家,您别和我较劲。我要见到李县令。只要他跟我走,一切都会明白的。中书令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
李成高听见吵闹声,正要出门,被周妈一把推回去。
“老爷,外面来了不少官兵,说是要捉拿老爷。我家那口子已经和他们理论了,您没犯事,官府也得讲理才是。我看,您暂时别忙过去。”
“看住老爷,这西厢房隐蔽,官兵一时半会搜不到这。”
李成高有点迷糊,自己在家里,这也摊上大事了。
即使捉贼捉错了,这也犯不着被逮捕入狱吧。
“周妈,没事的。我也是在官场混世的。总有讲理的地方。贼人拿错了,放了就是。何必要拿我下大牢。”
周妈哪里肯放他出去,堵着门,用手一拉周冰,“看住老爷,死活不能出去,等我去看看,再说。”
“哐当!”
周妈救主心切,一把将周冰和李成高推进屋内。
“老爷,咱们进屋。让妈妈去看个究竟,即使要出去,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当个出头鸟。”
周冰一把拉住李成高的大手,直往里面推送。
哪知道地面打滑,李成高脚底不稳,连退三步,身子收不住,直接把周冰带倒在后面的软榻上。
“卧槽。这丫头身子熟透了。”
肉呼呼的一堆软体压在他的身上,措手不及,他忙用手外推。
纯属巧合。
一推二搡,加上周冰手脚无法着地,浑身竟被他托弄的麻酥酥的。
李成高是老手,加上刚才被穆婉清引着了火气,就想顺水推舟。
刚要褪去外衣。
门外大喊,“这里还有一个房间。你们进去搜!”
“李县令,别再藏了。您的家人,已被我控制住。你给我出来,跟我去府衙走一趟。你的家人可暂时无忧。要是反抗到底,弄不好,你的家人都得受罪。”
李成高听出来是王凡青的声音。
监察御史,洛阳最大的官员。
他急忙起身,“丫头,老实待着。别出去。我去看看。”
“老爷,老爷。”
周冰浑身无力,刚想伸手拉住他,李成高已经走到门边。
门开处,李成高大方地站在一伙人的前面,“哦,是王御史。我知道下属今日把人抓错了。我想,您老弟也不会抓错人吧。”
王凡青看见李成高出来,面色一沉,“拿下!”
四个金吾卫从四个角度用力,直接将李成高按倒在地。
“误会。这是误会。监察御史,我真的没去洛阳,捉拿盗匪的事,我一无所知。”
“呼!”
王凡青一脚踩在李成高的头上,用力一拧,呵呵冷笑道,“李县令,有点对不住了。本府认为,我到这就能拿人走路。不料想,您不识时务,还给我玩躲猫猫游戏。”
“御史,看在您我同朝为官的份上,请拿开脚。”
李成高面部变形,嘴里不住地流出血水。
“李县令,服不服我?”
“御史,本来嘛,您我同朝为官,我很佩服您的。可,您这次,太过分了。”
“什么,老子过分嘛。您说老子过分!”
王万青接下来的一个动作,令在场的亲兵们胆颤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