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看见王德站在洛阳宫大院里，一个劲的向他招手。
他的嘴里鼓捣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李绩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
看口型判断，“王爷”俩字，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老奴才有事要给我说。李绩在脑海里念动咒语，开启【乾坤顺风耳】，随着呼呼风声，隐约听见王德在低声絮语。
“靖王爷，靖王爷。我是王德啊。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您面前的李靖，可是神界大佬，手握重兵不说，他的三个儿子可都是神界高手。李靖已经成为仙界陈塘关总兵，手握十万天兵，您不可无视。再说了，也犯不着与这些小虾米为敌。杀一儆百，警示一片就行了。见好就收，留下退路。”
王德连说，带比划，李绩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大大的“忍”字，悬挂在中天之上，道道紫气围着李绩的脚下云彩缭绕。
李绩默默点头，顺手弹出一张卡片，卡片落入王德的怀里，他拾起来一看，上面有三个梅花篆字，“好建议”。
王德再次向李绩挥手示意。
李绩沉吟一会，对着李靖抱拳道，“好啊！李将军，您的面子，本府当然要给。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多日不见，您居然在仙界继续领兵。改日，我去孟津城看您，喝点小酒，叙叙旧，顺便向您讨教兵法。”
“喝喝小酒，谈天说地可以，那讨教兵法就别提了。靖王爷谙熟历代兵法，在帝国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北征东突厥、薛延驼，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一战成名，再在成神，您让我在战神面前卖弄兵法，不是自找难看吗。这班门弄斧的傻事，我还是不做为妙。”
李绩一愣神，接着哈哈笑道，“都是李将军深藏不露，果真不假。侯君集几乎给您磕头了，他到死也没有得到您的真传。他在阴曹地府也不心甘。您多虑了，本府只是爱好兵法，收藏而已，你让我按着兵法上的策略行军打仗，我可受不了条条框框的约束。好的兵法竟然不愿分享。”
“老弟，您误会了。这么多年我的战术战略，哪一点能瞒过您的法眼。《六军镜》《卫公兵法》《朴刀战法》《连环马战术》《骑兵妖术》哪一本书您不熟悉。我的老底都被您掏空了，您现在还来挖苦我。一起合作长达十年，你哥可以说，一点战术都没有保留。如今，我还得好好向您学习。您的《历代兵法精要》《武备志精华》《孙子兵法详解》，这些大作，那一本著作，都过我研究一辈子的。”
李靖说着，鼻子一酸，呜呜哭道，“靖王爷，好老弟，您让我拜你为师吧。我求求您，我太热爱兵法了。兵法就是我的命，我一日都不能离开研读兵法专著。没了精神食粮，我茶不思、饭不香，只有等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李绩措手不及。
说归说，讲归讲。
论带兵打仗，在隋唐两朝，李靖绝对是【榜一大哥】。
程咬金、单雄信、李道宗、薛万彻、侯君集，隋朝的张须陀，瓦岗寨的李艾，后来的薛仁贵，哪一个单打独斗，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绩只是将历代兵法精要集成编纂，自成体系而已。
兵法集大成者，就是李绩。他自带【兵法智库】，别说是李靖，就是隋唐两个战神级的人物加起来，也无法超越这个穿越者。
李靖的判断是正确的。
李绩年龄上，比他二十几岁，两代人的差距。
但，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李绩得到天时地利人和，这个大唐气运之子，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显得更加璀璨夺目。
“靖王爷，您答应我。答应我。”
李绩看见李靖白发飘飘，虽然已经渡劫成仙，可老态毫无改变。
升仙，只是生死的无缝对接，它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和岁月印痕。
老头，就是老头。
少年，就是少年。
“李将军，您这样让我心里很难受。您一个陈塘关总兵，要拜我为师。我不答应您，您不愿意。我答应您，我心里别扭。”
李靖猛地跪下来，以头扣在云层上，“圣人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样才是真正的智慧。我李靖有的地方不如您，您就可以当我的老师。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绩无奈，伸手拉住李靖的胳膊，“李将军，您起来。起来，慢慢说。”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哪怕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卧槽！讹人了。”
李绩正在犯难，身后一朵红云背后，露出一张娃娃脸。
“靖王爷，我是叶倾城。您不想我吗。”
李绩转头，“哎呦，吓我一跳。您这个冥府的特使不去查岗，跑到云母天关来干啥？”
“还不是为了您。您滥杀无辜。宋襄公今年的绩效考核，怕是泡汤了。”
“您说的什么话。我整顿军纪，与您冥府考核有什么关系？”
叶倾城拉下脸怼道，“一天都增加好几倍小鬼的数量，这是增幅过快。属于增长异常。凌霄殿绩效管考核办公室准扣分。”
“卧槽。您鬼族也有这套考核系统。不可思议。”
李绩话音一落，李靖大喊，“叶美人，半个我说说话，让靖王爷收我做徒弟。”
叶倾城也很诧异，但又一想，李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了，鬼族和神界常常互相帮忙，我就帮他一次。
她突然大哭起来。
李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这一老一少，搞得啥名堂。见我，就哭。
梨花春带雨。
李绩心一软，“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哭哭啼啼的了。我收下您这个徒弟。不过，这拜师宴得等我从辽东回来再摆上。”
“随您便。只要您收下我这个徒弟，老夫摆上十场八场，都没问题。”
“哈哈！哈哈！”
“呵呵呵！”
“咯咯咯！”
一人、一小鬼、一大神，就在云母天关跳起【太空漫步踢踏舞】，整个天庭被震得摇晃起来。
总算静下来，李绩递给李绩一串大唐荔枝，递给叶倾城一根又粗又长的青皮黄瓜。
叶倾城面色一红，腹诽道，“靖王爷够坏的，给老头子新鲜的荔枝，给我一个美少女一根老黄瓜。老头子都他妈满脸褶子了，吃了荔枝，还能美白，紧肤。什么意思吗？是不是我牙齿好，吃嘛嘛香。”
“叶美人，老黄瓜有味道，也就是说越老的黄瓜，味道越重。”
李靖慢腾腾地剥着荔枝，笑吟吟的说了一句。
“啊？？？”
叶美人面颊一下子变得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部，粉颈如藏红花般可爱。
她一抬手，赌气将李靖手里的荔枝打飞三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