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君一个激灵,柔若无骨的小手压在炙热的手背上,浑身一阵**,面色一红,险些跌倒。
父亲这是真情流露了,还是有意为之。这样冒昧之举,不太好吧。她往李绩瞥了一眼,眼神一闪,随即将葱段般小手缩回来。
李绩毫不在意,忙扶着老人坐稳,腹语道,这才是真正的君子。这是正人君子的清高,毫无忸怩之态。他没让老人失望,忙弯腰抱拳,然后双手接过钥匙。
“老人家,您的心意,我会如实禀报皇上。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本府一定答应您。”
木铁心见李绩将钥匙收入囊中,眼睛突然湿润,一行清泪滴落而下。他浑身哆嗦着,激动不已。
老人家对女儿的反应毫无觉察,他一手扶着木婉君的手背,一手拉着李绩的大手,左看看,右瞧瞧,眼神里充满着希冀。
“木老,现在感觉怎样?”李绩安慰道。
“靖王爷,我好多了。现在的感觉,就是舒坦,高兴。心里一点也不慌张,看见您,就像看见自己的亲人一样,温馨啊。”
老人一点也不糊涂。
【触发储物间!】
李绩默默念动咒语,“叮咚——”一声清脆的机械声音传来,“恭喜宿主成功改变木家运程,获得10点铁血战力值。”
吆喝,系统啊,改变一个家族的运程,还能增加战力值,好,辽东战场上,需要战力值比拼,只要能增加战力值,老子就乐于完成任务。
“储物间开启?忘了吗!”
“叮咚!储物间已开启,里面的法物,可自由取出。”
李绩从系统储物间里掏出一瓶丹药,从里面倒出一颗紫色药丸,交给木易易,“易易姑娘,老爷子身体还很弱,快给老爷子服下。”
木易易端来一杯清水,服侍着老爷服下丹药。
片刻之后,木铁心感觉到舌尖麻辣,鼻翼呼呼翕动,一股热流从胸口的神封穴向四周流窜。
他急忙运转周天,“轰!”浑身筋骨绽开,细微的筋脉通胀声,不时传入他的耳朵。
“啊——”随着一口脓血吐出口外,木铁心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身子一挺,双脚离地三尺高。
“老鹰展翅——”木铁心在半空中摆了一个漂亮的舒展姿势,然后,双脚着地。
“老爷子这是返老还童了。”木婉君笑道。
“丫头,别老是看您爹笑话。快通知后厨备酒备菜去,老夫今日高兴,似乎二度逢春。我要和靖王爷小酌几杯。再说了,人啊,老得快。我都九十五岁了。唉,年纪大了,喝一次,少一次了。”
“老爷,别悲观。刚才还好好的,又说什么年纪大的烦恼。”木萧萧笑道,“老爷,话不能这么说,靖王爷是木家的贵人,你看,您的面色红扑扑的,皮肤就像婴孩一般细腻啊。”
大太太、三太太忙过来细看,都吓得不轻,木铁心的面部皱纹已经舒展开来,一头灰白的头发,从根部开始渐渐发黑。
满脸的老年斑居然不见了,细嫩的肌肤,好像婴孩的手背。
众人无不称奇。
木铁心将手里的拐杖,呼的一声甩出门外,大步流星般朝着院子里走去。
“哈哈!外面的空气真好啊。来来,靖王爷,我带您去一个地方。”
他笑着,边走边说,好像遇见了故人,心里有说不完的话。
二人走了一刻钟时间,从碧水蓝天的木家池后面过去,就是木家祠堂。
木铁心忽然间笑容收敛,脚步明显放缓。他的眼神显出一丝丝哀愁。
李绩伸手搀扶着他的左手,耐心地安慰道,“木老,这祠堂,我看还是别进了。又不是清明,也不是春节,等过些日子,过来看看也不迟。再说了,您这把年纪了,您会触景生情的。睹物思人,那心情不好受。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有同感啊。”
“靖王爷的家人可好?”老人低声问了一句。
“木老,不瞒您说,我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中间失散多年,就在去年才找到,如今跟我在长安读书。”
“哦,原谅我的冒昧。为您父母祈祷吧。”
李绩鼻子一酸,“木老,人死不能复生。双亲去世那会,家里很惨,也很穷。要不是山神庙师父收留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会死在什么地方。我,一生都会感激师父的收养之恩。人在异乡为异客,我的心里经常会想念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师父。”
木铁心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都是战乱和匪患惹的祸。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战争让多少人家失去亲人。靖王爷,勿忘国耻啊。”
李绩一惊,木老的意思,这木家祠堂与国运紧密相连?
难道是,老人家有亲人在卫国战争中牺牲了?
“王爷,扶我进去。来到祠堂,我不能路过而不入,那样,我的心会不安的。”
李绩见他态度坚决,就扶着他推开木家祠堂大门。
祠堂整个大殿,共有三间房屋,后墙上,依次摆放着木家祖先的牌位。
东西两侧的墙上,悬浮着一排排新立的牌位。
李绩正在端详,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嚎声:
“儿我的好儿子们啊,老父来看你您们了——”
李绩猛一转身,看见木老呆呆地对着东侧墙上一排排牌位,放声痛哭。
“木老,节哀啊。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木铁心压低声音,抽泣着说道,“靖王爷,今天邀请您来,老夫有一个大心愿要向您表白。你看这一排,都是我的儿子们。”
老人右手指着另一侧牌位,“那边是我的侄子和孙子牌位。大隋朝,老夫领着木家军跟随杨广帝两次出征辽东,木家16位儿子,27位侄子,43位孙子,还有1560名木家将,全部阵亡在辽东战场上。我木家的大仇,至今未报。”
老人说着,腿一软,顺势瘫坐在蒲团上,哭哭啼啼。
“靖王爷,老夫听说皇上要征讨高句丽王国,我知道,报仇雪耻的机会到了。我拼了一生的积累,全力支持远征军出战。所以,地矿里的紫铜和金银,我将全部献出来,作为军费,支援国家……”
他忽然抽出一把腰刀,对着自己的大腿一刀刺去。
“呼!”
一道血注喷出,“我以血明誓,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战场杀敌。”
李绩顿时热血沸腾,一把按住刀口,大声喊道,“老人家,您是真正的民族英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