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庄府出来,申时已过,运铜棺的队伍依然没有到来。
从京城到鄠县,也就这么一条直道,难道夏德仁他们走岔路了。现在该到了,可他们到哪去了。
李绩站在半山腰上向山脚处大道上观望。腹诽道,这个老官僚,办事也是拖拖拉拉。您走的这样慢。就是走走停停,两个时辰也该到了。
他大声吩咐道:“叶凡,你和叶辰赶紧去看看,路上要是没有,就在这方园附近找。”
叶凡和叶辰骑上马,一个向东,一个向北。沿着御道和通衢马路仔细查看。
叶辰就要跑到晋祠了,也没发现夏德仁他们。他又往回来,在另一条大道上寻找。
顺着车辙,追到牛首山东侧山脚处,忽然发现,一道清晰的车辙向往终南山方向拐去。
“吆喝。改道了。”叶辰边走,边不住疑惑:“夏副官难道听岔题了。王爷交代的很清楚。把侯君集的灵柩运到牛首山下葬。这怎么擅自改变方向,又去了终南山。”
他急忙上山,向李绩报告:“靖王爷,我看见有车辙向东南去了。”
“东南方向。那不是终南山吗。别的地方,也不适合安葬。”李绩手搭凉棚,果断命令道:“好,去终南山。”
李绩和叶辰一动身,黑白无常鬼就带着侯君集尾随而行。
众人走了半个时辰,叶凡从对面的山道上回来,忙道:
“靖王爷,这道路上有车辙,前面到了翠华山,车辙往山上去了。”
“继续走!看看去。”
李绩来到翠微山,一看见满山红花,郁郁葱葱,暗叹,此地风景天下秀。
好地方啊,好地方,遍地是荒山,到处是牛羊。叶凡和叶辰脚步快,不一会,就来到翠微山的顶峰。
他们举目向东山头一望,顿时惊呆了。
在东山一处山坳里,有一个大大的坑洞。有万道紫光,从坑里向外散射。
什么情况,一个不住发光的大坑,这也太神奇了吧。
叶凡大声叫道:“叶辰,走,我和您去看看。要是发现什么宝物,就让靖王爷带人来挖掘。”
不一会,叶凡弟兄俩来到土坑边,伸长脖颈往下一看,顿时惊呆了。
“坑里就是一口铜棺。”叶凡声若洪钟,惊飞林间小鸟。
“靖王爷,靖王爷,铜棺在这里。”
这时从一片密林里走出三个村民。
“小伙子,你喊啥。你在墓地大惊小怪的,真是没有教养。扰乱侯将军清净,真没礼貌。”一位山民说话直接,把叶凡数落一顿。
叶辰一瞪眼,厉声呵斥:“吆喝,你们这还有理了。快说,铜棺为啥会在这里。”
“小伙子,铜棺这么大,反正自己不会跑来。肯定是我家老爷派人运来的。具体时间,我们不清楚,要问,就去夏二爷家打听。我们是长工,帮着老爷看看场子,维护一下秩序。你,还有你,都走开。”
叶辰一听,更来气了。他哥俩找了一个下午,累得够呛,发现了目标,你们还赶我们走。
他猛地抽出长刀,往身边的一棵枣树上一砍,一枝歪脖子树杈,被一刀砍断。
“把你家老爷喊来。快去。”
三个村民,一看这家伙不好惹,并且,还有蛮力。
一个歪把子老者面色苍白,低声下气道:“小伙子,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混碗饭吃。要找老爷,我们可以去喊。不过,我们的责任是看坟场。这要是老爷怪责下来,说不定晚饭就吃不成了。”
这时,李绩从山那边走过来,低头看到深坑,往下一看,呵,呵呵呵呵!他冷笑半晌。
“好大的胆子。你这个该死的夏副官,你这是要干嘛。我要你把铜棺运到鄠县牛首山,你倒好,偷偷的改变路线,还在这里早就挖了个坑。”
他猛地抬头 ,对叶凡说道:“跟着三位师傅去一趟。把夏副官给我叫来。”
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往歪把子老者手里一塞:“老师傅,帮个忙,带叶都尉去找人。”
歪把子拿着银子,面带微笑:“长官就是体恤民情,好了,我们走。不过,你们得在这里长个心眼,别让土匪、盗墓者来偷窃。”
李绩心里好笑,娘的,我来干啥的。找的就是铜棺,还能让盗墓贼偷了。
“老师傅放心,我哪里也不去。”他往墓坑外面的一块石头上一坐,三位村民这才一瘸一拐的下山。
不一会,叶凡领着一群人回来。
夏德仁看见李绩铁青着脸,吓得扑通一声扑倒在地:“靖王爷,在下有罪,请主公处置。”
他的话音未落,“呼!”李绩甩手就是一掌。
“啊!”
夏德仁眼冒金星,口吐鲜血,一颗门牙被打飞。门牙带着啸音,啪嗒一声击打在十米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当啷啷,石头硬生生被击沉山巅。
随来的夏侯霸等人一看李绩发怒,齐刷刷翻身跪地。
“靖王爷,消消气。至于铜棺为何运到此地,让我给您汇报一下。”
夏侯霸战战兢兢地叩头,低声说道: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侯霸,这位是我弟弟,叫夏侯渊。我们和侯君集将军同在西征军兵团服役,侯君集当时是兵团司令官,我和三弟分别是二路和三路纵队司令,我们和侯将军情同手足,战场上,歃血为盟,结拜弟兄,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战场上回来,他误入歧路,被抄家灭族,我和三弟恨不能与他共赴黄泉。如今,只能将他的灵柩迎接到翠华山安葬。我和三弟已经在墓地旁建设草庐,今后余生将陪伴于此,与侯将军日夜为伴。等到百年之后,我们弟兄仨,到了阴曹地府,再做弟兄。”
夏侯霸说着,泪眼婆娑。夏侯渊也禁不住哽咽起来。
“主公,听我说两句。我和禁卫军护送铜棺到达牛首山脚下,刚刚停下来,就遇到夏家千金带人过来,她们说侯君集与夏家有约,死后由夏家帮着办理后事。我当时也说,您已经安排好墓地。可是,我没能坚持住。还是被劫持过来了。”
“废物一个。这么大事,事前不报告,情有可原,为啥事后不报告。要不是我们找来,灵柩上的土丘就要堆成山峰了。你,你罪有应得。”
李绩面色冷若冰霜,厉声呵斥道:“拉出去,鞭法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