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李承乾一案，要有转机。

第一次三堂会审，半个时辰不到，李承乾这个蠢货，什么都承认了。

据可靠消息说，大理寺的刑具一样也没用，他都扛不住了。

你都全承认了，这还能推倒重来。

“魏王，陛下的意思是兄弟之间情同手足。打断胳膊还连着筋，还是快去吧。”王德再次提醒道。

李泰腹语道，不是说君无戏言吗。父皇这一招，想干啥。齐王李祐在齐州兵变，已被斩首。这个太子阴谋政变，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需要让靖王爷重审。

反正，忤逆就是死罪。

谁也保不了太子的命。

“那好，王公公请回，本王即刻前往大理寺。”

王德前脚一走，黄门侍郎韦挺便走了进来。

“魏王，机不可失，时不可待。太子密谋政变事发，殿下您的机会就来了。虽然，陛下让靖王爷重审此案，我看这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皇上还是很看重您的。”

李泰自幼受父亲宠爱，这在朝堂，是公开的秘密。也就无需唠叨，他觉得父皇的旨意很蹊跷，疑惑地反问道，“韦侍郎，你说，父皇的口谕我要不要传达？”

韦挺哈哈哈大笑道，“金口玉言。魏王岂能违抗旨意。见机行事就是。太子已成笼中鸟，想飞也飞不出去。‘腾笼换鸟’不可以，‘腾笼换笼’，就是管它野性再大的鸟，也脱离不了牢笼的禁锢。把太子关在笼子里，他能怎样。靖王爷将太子异地拘押，不过是给太子换个‘笼子’而已。大理寺的环境差，不错，兵部的环境好一些，太子也不一定感到舒适。一个人失去自由了，就是在仙境，日子也难捱。时间长了，尊严殆尽，自尊心泯灭，那生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韦侍郎，高见啊。”

韦挺自信地笑笑，一脸的舔狗相，诡谲地低声道，“殿下既然这样说，我也不隐瞒什么，我来的时候，皇上特别交代，让我和工部尚书杜楚客轮流辅助您。出出主意，想想办法。虽然，陛下没有公开说明，准备改立太子，不过，李承乾显然是保不住了。能保住命，那是他的造化。弄不好——”

韦挺将右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横，阴鸷的眼神里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态。

“既然父皇下旨，那我就得赶紧去！就是做做样子也得去，做给大臣们看看，那么多亲王，父皇单独派我去解决问题，说明，在他的心中，我的位置是高于其他皇子的。”

李泰进入更衣间，换了一套朝服，正准备出发，韦挺一把拉住，笑道，“魏王莫慌。板上钉钉的事，你去，太子必然被异地拘押。离开那个令人恐惧的魔窟，这是必然的。因为，大理寺谁也不敢对抗皇命。谁对着干，谁就是跟皇上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吗。”

“韦侍郎分析得到位啊。既然是举手之劳的事，我还耽搁个鸟。”

“魏王，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承乾身为太子，据传闻，这小子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是个典型的两面人。实际上官评并不好，很多大臣并不看好他。太子宫左庶子张玄素曾经上书，劝阻皇上对太子府的开支加以限制。李承乾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花钱如流水，奢靡之风盛行东宫，整日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李承乾对这份奏折，不能忍受，派出家奴恶仆埋伏，趁张玄素早朝时，暗中用大号马鞭攻击，几乎把张玄素打死。”

李泰见韦挺拉着手不松，着急道，“韦侍郎，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出口气，让太子在大理寺魔窟里再多待一会，让他长长见识。反正，魏王您不去，那个靖王爷也是干瞪眼。”

“卧槽！韦侍郎真是智多星。好，教训一下太子也行，谁要他平日里不知敬畏。让他自作自受，好好反省一下。”

李泰说完，就与韦挺等人喝茶聊天，渐渐地半个时辰过去了，李泰却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

李二见王德传旨回来，笑呵呵地问道，“诸位爱卿，有事跟班奏报，没事就此散朝。”

箫瑀、房玄龄等人，纷纷打着哈欠，走出大殿。

司徒长孙无忌刚要抬脚，李二低声喊道，“司徒大舅哥，烦请司徒晚走一步。”

王德忙忙赶出来，气喘吁吁道，“司徒，别慌走，圣上找您有事相商。”

长孙无忌返回大殿，李二悄声问道，“大舅哥，你说李承乾会不会寻短见。”

一句话，令司徒诧异。

“陛下，我看不会吧。您又没有说如何处置他。他为何要自戕。”

“唉！谁的孩子谁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在蜜罐里长大，哪里受过牢狱之灾。别说是个孩子，就是一般经过世面的王公大臣，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一旦深陷囹圄，尊严扫地，哪还有生还的希望。我担心他，受不了折磨和屈辱。就会寻死觅活的。”

“陛下，您不是派青雀去处理了吗。”

“青雀这孩子，鬼点子多得很。我虽然很宠爱他，也很喜欢他，就怕他有恃无恐，把事情办砸了。”

长孙无忌一惊，“哦！”轻叹一声，魏王李泰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再加上魏王府的僚属不一定明白皇上的旨意，有可能磨磨唧唧，耽误大事。

“那陛下有何吩咐。”

李二缓缓站起来，从腰间猛地抽出一把镶金的宝剑。

“大舅哥，李承乾是我的儿子，也是您的亲外甥。为了安全起见，您拿着我的佩剑，直接去晋王府，传我口谕，让晋王出动。”

长孙无忌双手接剑，大步走出宫门。

……

京城，大理寺。

“您放不放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涛看见李绩手里多了一把长剑。

“好家伙，兵部尚书吗，随身挂剑，好威风。您，您这个算命打卦的，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你难道敢僭越王法不成！”

“你这是什么王法。我等于白白熬了一夜。结果，什么也没办成。”

“咔嚓！”

阴阳双修剑腾空而起，就在周侍郎的头顶盘旋而过，剑锋所指，尘埃飞扬，大理寺廊道上一片惊呼：“卧槽！好厉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