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者走进,李祐屁股嵌嵌,闷声道,“舅舅,你可来了!长安有什么动静,请给大家伙说说看。”
老者将貂皮帽摘下来,挂在大殿的衣架上钩子上,顺手端起一杯祁门红茶,滋滋喝了两口。
看见齐王李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顿时心里堵气。
齐王一脸坏笑,袒胸露乳,一手扶住身边的丰腴女侍,一手举起金樽,鼻涕和眼泪流满面颊。
“甥儿,你醉了。我整日里告诫你,少饮酒,你就是不听劝。猫尿喝多有什么好处。不是伤身体,就是坏德行。”
啪!
阴弘智伸手打掉李祐的酒杯,面色发红,“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地方诸侯的德行吗。皇家的威仪都被你败坏透顶了。”
“您!”
阴弘智话音未落,李祐东倒西歪地搂抱住女侍的腰身,摇晃几下,最后站稳脚跟,“舅舅自己喝多了,还来责备外甥。你,去把舅舅的酒杯倒满,我来敬舅舅一杯酒。”
一个峰峦高耸的女侍,摇摆着木桶腰,端来一个大壶,把酒倒满,双手递给阴弘智,“老爷,大王的赏赐,请老爷喝下。”
“唉!”阴弘智叹息一声,仰头,将一壶烧酒喝下。
李祐看见舅舅有点不高兴,耐心地应道,“舅舅不必担忧,齐州有燕弘亮、燕弘信、梁猛彪这些江湖大侠,还有啥怕头。如今老子天下第一,剑指长安城,也不过是三五日的光景。”
此时,大殿里再度掀起喝酒**。
众人纷纷给李祐敬酒,半晌,李祐喝下齐州老窖三斤。
李祐的眼泪、口水、鼻涕俱下,弄湿了女侍的裙幅。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齐州已经风声鹤唳、四面楚歌。
啪啪!
阴弘智按着自己的面颊猛搧两巴掌,拖着短腿,靠近李祐。
用手推一推不省人事的外甥,责怪道,“外甥,你小子还有心喝酒作乐,长安的大军已经抵达宋州了。青州、兖州等地的守军也已经抵达齐州边界,赶紧的下令出击。”
李祐睁开酒眼,吱吱呜呜,半晌说不出来一句流畅的话,“没啥鸟事,不——就是——那个小相师带兵吗——他是臭狗屎一堆——别怕——”
他在女婢丰腴的手腕部掐了一把,女婢呲牙忍受。
接着,翻身起来,提起酒坛,亲自给阴弘智倒一大碗酒,“舅舅,舅舅——外甥敬您的——快喝——”
阴弘智无奈,只得咕噜咕噜喝酒,那些侠士和术士,早已醉得七倒八歪。
一个大胆的和尚,手伸进一个女婢的裙摆下乱扣一通,女婢急忙躲闪,忽然被李祐看见。
他用手一指,女婢吓得浑身哆嗦,李祐厉声命令,“把——衣服——脱了——”
身边的一个女侍急忙圆场劝道,“齐王,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饶了她吧。”
“不懂规矩?我的客人——我的门客——能保佑我登基——坐殿,当皇上。你们这些奴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服侍好他们——”
和尚听见李祐的话,胆子更大了,顺手一扯,那女婢的裙装就被当场撕破。
“啊!”
女婢拔腿就跑。
和尚贼胆陡增,踉跄地跟在后面追赶。
女婢无奈,一路向廊道的尽头跑去,正好前面一扇门开着,她没命地推门而入。
里面的场景一下子镇住了她。
三个江湖郎中,正与三个女婢滚床单,场面**。
“哈哈!小蹄子,看你往哪跑。老子今日开开荤,养足精神,也好效忠齐王。”和尚将禅杖往墙角一扔,迫不及待地将一双大手伸出来。
“哈哈!”握着女婢的细腰,只是一扭,那女婢就乖乖地躺在软榻上无法动弹。
眼泪在女婢的眼角流动,任凭胖和尚摆弄。
“嗖!”
胖和尚刚要解开自己的大氅,窗户外突然飞进一枚金钱镖。
“咔嚓!”
镖头带着疾风,倏地一下钻进和尚的头颅。
一道白影,从敞开的窗户飞入,只是一提,就将女婢提出窗外。
女婢惊讶一声,阳光下,看见救出自己的人原来是一位女侠。
那女侠一身白衣,短发齐耳。
她左手提剑,右手裹挟着女婢,只是一个纵身,跳出院外。
推开大街上一道黑漆漆的木门,进入里间。
房屋内有十几个长发飘飘的女子,一个个短衣打扮,腰间带着宝盒,齐刷刷亮闪闪的长刀,靠在西墙的石板上。
“小姑娘,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女婢怯生生应道,“我叫李菲。我从宋州逃荒进齐州,后来,被人拐卖到齐王府,当了一名女婢。”
“你是不是从山神庙小李村逃出去的。你哥哥叫李绩。”
“是啊!我父母都去世了。哥哥跟着一个和尚学看相。我被人卖给一位财主当童养媳,后来,我受不了家暴,偷偷跑了出来。”
女侠听了女婢的话,忽然,一把搂住她,泣不成声道,“妹妹,我可找到你了。靖王爷多年来一直寻找失落的妹妹,这下老天爷开眼了。等会我们见了靖王爷,就把你交给你哥哥。”
“我哥哥在哪?”
“你哥哥身居要职,正在领兵讨伐齐王。你在这里先住下,我带人再到齐王府打探打探。”
女侠转身出门。
马上就能见到哥哥,李菲高兴地一跳八个圈,一位老妈妈端来一碗卤面,让李菲吃下。
吃着,吃着,李菲竟然呜呜哭起来。
“姑娘,为啥哭啊?刚才那位女侠叫余红,是你未过门的嫂子,跟着她,你就放心了。”
李菲点点头,收住眼泪,将一碗面条吃完,又吃了两个烧饼,这才安然入睡。
余红将李菲安顿好,一人带着黑色的面纱,再次潜入齐王府。
大殿里,众人皆醉,独有阴弘智一人,闷闷不乐坐在后堂的太师椅上。
“小子无心无肺,既然要造反,就该有造反的准备。整日里召集一帮狐朋狗友,吃吃喝喝,这如何能成就大事。”
“来人,给齐王醒酒。”
阴弘智召唤一名术士,那术士走进李祐,从褡裢的一个白色瓷瓶里倒出一粒丹药。
“给齐王服下。”
术士将丹药交给一个女婢。
李祐服下丹药,过了半个时辰,这才醒来。
他打了一声哈欠,用脚猛踢身边的卫士,“都给我起来!”
阴弘智看见李祐醒了,低声道,“甥儿,眼下的形势,我也给你说清了。李承乾身为太子,担心魏王李泰夺位,现在也要造反。魏王李泰,仰仗皇上的厚爱,蠢蠢欲动,急于发动政变。汉王李元昌也趁机网络亲信,伺机行动。”
李祐听着阴弘智的述说,心里着急道,“舅舅,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不如咱们先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