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祐对长安专案组毫不放在心上,不是说王宝庆、朱允炆没多大能耐,而是从骨子里,他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就是阴贵妃受宠。

明摆着现实的存在,大唐皇子多,将来谁上台,谁下台,还不好说。

按照阴弘智的想法,现在就得争取主动。

夺嫡,历来都是皇家黑幕。

就像一种基因传承一样,谁也摆脱不了。

大隋朝,杨广上位,靠的是一个字“夺!”

有唐以来,李二上位,更是险象环生。他靠的是先发制人。

不是他先动手,他也差一点险些命丧玄武门。

就像网络小白一样,这么明了的结局,他李祐为何要死等。

所以,自从入主齐州都督府,他就已经开始厉兵秣马。

自认为胜券在握,心里也就渐渐地膨胀起来。

“舅舅,购买燧发枪的事商量好了吗?”

李祐从一位侍女手里接过茶杯,悠闲地喝着大红袍,翘着二郎腿,看着低头沉思的阴弘智。

“我已经派人去了,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李艾这个人很神秘。对朝堂的事很敏感,要想获得火器弹药,必须和他搞好关系。”

李祐笑笑,咂咂嘴吧,“舅舅,关键的时候,派人要得力。李艾原来靠着李绩撑腰。如今,那个扫北英雄成了一只狗熊。被皇上压在宋城山神庙。”

“齐王,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古语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绩可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没等阴弘智说完,李祐面色一沉,呲牙吐出一颗茶叶片。

“鬼才信。李绩如今就跟被皇上遗弃一样,谁还在意他的存在。”

阴弘智面色蜡黄,赶忙站立起来,怒声道,“齐王,你可不能小觑那个靖王爷。此举能否成功,关键的人,可能就是他。”

“哈哈!”

李祐居然笑得茶水喷了一地,吓得身边两个侍女忙忙过来擦拭。

“舅舅,你的胆子也忒小了。李绩再有本事,本金吾卫看管起来了,他还能出了皇上的手心不成。”

阴弘智走上前去,耐心地劝道,“他虽然不在朝堂之上,可是还有一批武将文臣惦记着他。据说,那个唐俭就上奏过,要皇上重新启用李绩。”

“唐俭不是恨李靖等武将吗?”

“齐王,唐俭恨得可不是李绩。他能从漠北王庭全身而退,你知道谁在帮他?”

“谁?”

“就是靖王爷。他将神机营和轻骑兵精锐一分为二,一部分配合李靖追击颉利可汗残部,另一部分悄悄地从颉利牙帐里死命救出鸿胪卿唐俭和将军安修仁。”

阴弘智狡猾的眼神里透出神秘之光,他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这一点,李靖不如李绩做得好。同样是将军,李绩更具有人性。他首先考虑的是以人为中心。”

“哎哎呀!舅舅,看你说的。死了一个鸿胪卿有何足惜的。再说了,李靖那也是事出紧急。将在外,他有临时处置预案的。”

“关键是文臣不买账。即使李靖不相信颉利会真心投降,这才率军突袭颉利牙帐。李绩当时死命规劝,李靖不听。他的观点是时机不可错过,像唐俭等使者即使因此遭遇不测,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因此,在文臣心中埋下积怨。李绩的声望一再抬升起来。所以,不可小觑啊。”

李祐听着阴弘智的分析,似乎瞬间开窍了。

他即刻站起来,低声说道,“舅舅,眼下时机成熟了。本来我担心那个李靖,如今年事已高,不被重用。那个李绩,威望再高,也是个摆设。因为,他也靠边站了。”

他完全领悟颠倒了,阴弘智的意思,要他联系李艾,获取火器弹药,前提是要善待好李绩。

李祐却自作主张,决定提前起义。

他不顾阴弘智的劝阻,突然双目放光,大喊道,“天佑我也!舅舅,传令各部,一个月内做好起以前的各项准备!速速召集骨干人员,就在历城起兵!”

……

折腾一夜,李绩奋力杀死几十只怪鸟,他把这些怪鸟开膛破肚,除去内脏,里面装满稻草、麦秸。

再用树枝支撑起来,摆放在大明湖两岸。

这些神祇的阴魂,被李绩收入储物间内,充实自己的元宇宙。

趁着天还未亮,李绩除去脚镣,纵身跃入湖心。

半个时辰过后,他把自己身上的血衣洗净,走上岸边时,身上的衣服自然风干了。

他一手提着脚镣,悄悄地开门。

看到王丽质已经酣然入睡。

“睡吧!郡主,这里是安全的。”

他摒心静气,调整好疯狂的思绪,就在地上盘腿打坐,开始修炼乾坤养生大法。

……

天一亮,狱卒陪寅把门敲开。

“什么事?”李绩轻声问道。

陪寅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

“靖王爷,这是一位黑衣人送来的,那人走时,交代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黑衣人?”

“是的,年纪不大,一身好轻功,飞檐走壁而来,又飞檐走壁而走。”

“我知道了。必定是东都亲卫营所为。”

李绩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封信。

信上说,齐豫和舒晓琪昨日都生了一个女儿,要李绩给两个女儿起名字。

李绩不禁喜上眉梢,陪寅急忙问道,“老爷,什么喜事啊?”

“我的两位夫人,分别生了一位千金,让我起名字。”

“恭喜老爷。”

李绩沉思半晌,没有打扰王丽质,就在走廊的一张长条桌上,挥笔而就。

他仍用油纸包封好,交给狱卒,“陪寅,你装好,那个黑衣人一个时辰后会来取走。”

“好的,老爷。”陪寅收好油纸包,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李绩继续打坐,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裴仁带着昨日的两个丫鬟,提着饭盒走过来。

“老爷,郡主,吃早饭了。”

丫鬟进屋,侍候郡主洗漱,发现大**一尘不染,又见床单上并无“点点梅花淡墨痕”,心中不免诧异。

“难道昨夜靖王爷没上床。”

“郡主小姐竟然是块完璧唉。”

“这一对新人,真有意思。干柴竟然也能熄火。也是怪了。难道靖王爷醉酒了?”

……

两位丫鬟一边叠被,一边互相看看,眼里充满疑惑。

裴仁进来,见郡主精神气色旺盛,毫无慵懒之态,心下也是一愣。

“厉害,郡主的抗压力这么强!内功深厚!”

这小子生性好事,看着靖王爷容光焕发,又是一惊,“卧槽!靖王爷毫无倦意。”

王丽质梳洗完毕,顺手推开窗户,忽然看见大明湖对岸摆着几十只怪异的大鸟。

“靖王爷,那是什么鸟啊?”

“神鸟!”李绩随口应道,“郡主,我昨夜打了一夜鸟……”

裴仁在一旁呲啦一笑,面色滑稽,靖王爷打了一夜鸟,你说给我裴仁听,我可不是菜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