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朗朗乾坤,这些蛰伏千年的神祇猛兽,居然奇异的复苏。
自从月影派老祖被杀,魔界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
难道是又有高人重新苏醒?想搅乱大唐安宁。
十年磨一剑。
这些群魔难道是修为晋级到足以撼动大唐国祚的地步?
宗师就落伍了,难道大宗师出世了?
小小的魔界,你们也太小看大唐实力了。
是否是月影派死而复生,是不是又西域神祇参与?李绩一头雾水。
魔界、神界、妖界、佛界,如果联手行动,大唐江山就会毁于一旦。
事实上,神祇已经复苏。狐突山狮子洞的神兽不就是很典型的一个例子吗。
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一个狂魔乱舞的时代,更是一个充满机遇与挑战并生的时代;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智慧的年代,这是愚蠢的年代;
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
我们的前途拥有一切,我们的前途一无所有;
我们正走向天堂,我们也正直下地狱……
李绩一边熟悉地默诵着前世狄更斯的名句,一边通过第三只眼,翘首远望。
忽然,身后一阵岩浆般的炙热袭来。
好家伙,这是何方法器?发射出来的热浪,居然如此骇人。
他转头一看,一个三头怪兽手托铜炉,炉火正旺。
霎时。
大唐酒馆对面屋脊上三十三位长安捉妖人,瞬间变成一团团火球。
火球带着犀利的惨叫声,从屋脊上滚落房檐上。
接着,地面上发出“砰砰——”声响。
三十三人坠落地面,街面的小商小贩吓得四处奔逃。
瓜桃李枣。
针头线脑。
还有油条、火烧、辣汤等食料,泼洒一地。
三头怪不是向东南方向逃跑了吗。
怎么还在晋阳城。
那驸马爷呢。
三头怪摇摇身子,变戏法一样,“呼!”
随着一声脆响,王裕的身影忽然显现出来。
“卧槽!王裕的元神被三头怪绑架了。”
“三头怪已经控制住王裕的真神。”
“妖魔附身,怪不得驸马爷忽然变脸。”
李绩站在半空,看着王裕与妖魔共舞。
他知道,此时的人妖已经相融。
人身与神祇合体,神借人力,人借兽身。
说到底,要杀了三头怪,就得先杀王裕,破解妖魔的宿主。
李绩坠下云头,第三只眼睛一闭,面前的王裕手托铜炉,目光凶狠地看着李绩。
“李同学,想好了吗?你不束手就擒,老子就要用铜炉收了你。你看到你的手下了吧。生不如死,死不轮回。”
“王驸马!”
李绩一声断喝,“你醒醒吧。你身体里有一个妖魔在作祟。你的法物烧伤长安捉妖人,阻挠本府追缉鬼怪,知法犯法,还不快快收起铜炉。”
“你说什么?老子知法犯法。混蛋逻辑。”王裕手里的铜炉再次发出烤人的烈焰。
“你们才是不可饶恕的坏人。贼喊捉贼,盗喊捉盗。你们打着捉妖的幌子,杀死朝廷命官,滥杀无辜,王家世子惨死你的手里。如今,你想借口潜逃。”
李绩见和王裕说不清,急得满头大汗。
既不能一刀斩下王裕的头颅,人鬼通杀。
又不能只身离去,留下这个烂摊子。
他稳稳情绪,耐心地解释,“刺史。我刚才登高望远,发现并州东南方向,妖雾弥漫。三头怪已经潜回老巢。我不是逃跑,我是要去捉拿妖怪。”
“哈哈!”
王裕用手里的长剑往地上猛一戳,长剑发出“哗啦——”一声响。
一道火光并着雷鸣般的轰鸣声,瞬间向四周放射。
城守兵跟着几十米远,还能感受到火光的温度。
“好一个李清扬,你敢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拿下!”
李绩左右为难。
自己明明是镇魔司的司长,奉命捉妖,这后来还成了朝廷罪犯。
卧槽!
时也、运也!
柴绍虽然是朝廷命官,他的死绝不是他杀死的。
他明明是年老心衰,受惊吓而死。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单刀直挑狮子王,为晋阳城百姓除害,有过错吗。
再说了,年老心衰,诱发心肌梗,卒中,这样的病例在前世那是很常见的。
一到秋冬季节,天气转凉。有心血管疾病的人,有时就会发生意外。
唉!意外,谁能抗拒得了。
现在又没有速效救心丸给他吃。
就是大唐发明出来救心丸,柴绍也未必能预料的到。
难道大唐的驸马爷、并州刺史,不懂这个道理。
再说王定襄之死,虽然与他有关,是他杀的不错。
可是,众人都看到了,他已经不是人。
他中了水蟾洞三头神兽的水母夺魂散,这毒药发作,能将好人变成厉鬼,将坏人变成野兽。
镇魔司的职责,就是除妖降魔。
巫蛊和魔鬼,会破坏大唐的安宁。
镇魔司与这些邪恶的魔鬼势不两立。
唐律有令,遇到这些对于全社会有害的公众过犯,必须将这种罪犯除去。
否则,全体社会将蒙受其害。
三皇以来,因有巫蛊、神魔、妖道可以杀人的观念,所以社会极端厌恶仇视这种邪术左道。
而自来的法律对于这种行为,都认为犯罪而处罪极重。
唐律以造蓄蛊毒及厌魅为大罪之一,不可饶恕,处罪极重。
造蓄蛊毒及教人蓄者皆处死刑。
造蓄者妻子及同居家口不论知情与否,都处流刑三千里。
他已经不是人了,捉妖人在此,能不杀他?
当场捕杀,也是无奈之举。
等到王定襄身负剧毒毒株变异,遭殃的还是晋阳的老百姓。
晋阳城五十万百姓感染毒株,一个个变成厉鬼恶煞,并州不就完了吗。
“咔嚓!”
李绩正要细说缘由,王家班一个扈从,一刀从后胸刺入。
长使箫进贴身护住李绩,那刀穿胸而过,一刀两命。
他吓得大哭,即刻扑倒,哭诉道:“驸马爷,快下令住手——”
“箫进,你身为并州长使,却甘愿与逆贼为伍,死不足惜!”
箫进身体扑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道血注喷薄而出,“驸马爷,你好糊涂——”
王家班高手修道极深,趁着箫进扑倒,二次回刀,对着李绩的后胸又是一刺。
李绩猝不及防,顿觉天旋地转。
“剁下人头!”
王裕话音一落,王家扈从早把长刀举起,对着李绩的脖颈就要一刀斩下——
“住手——”
万里长空,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啸声,远处两道白影疾驰而来。
白影一长一短,一丰一瘦。
“嗖嗖!”
那扈从手举刀落之际,两道红光从远处发射,他的右手顿时被齐腕削去。
银色头盔连头一起,滴血如雨,飞离身体,滚落五十米开外。
李绩巨大的身躯,刚要倒地。
“刷刷!”
两条红色长飘带,犹如蟒蛇缠身。
随着“嘶嘶”作响,一呼一吸之间,缠住他的腰身。
“走也!”
一声清脆的鸣响之后,两道白影裹挟李绩的身躯,凌空而起!
“给我追!”
三千城守兵还未启动,白影和李绩已经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