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
并州东部二百里处,有一座傲岸山。
就在紫荆主峰东山上,有一座千年明宗——青云宗。
整座建筑,古色恢宏,琉璃飞檐,气势雄伟。
山石间,亭台楼榭。
宫殿与古庙错落有致,奇树林立,怪石嶙峋。
紫霞宫里花团锦簇,幽蓝生香。
此时,晨钟惊飞鸟,一缕晨曦射进幽深古道。
山道上,一位二十三四岁的绝色女子,身轻如燕,一身玄衣,疾步徐行。
绕过紫霄宫东侧的含凉殿,直接向后拐弯,沿着和田玉铺成的玉女心道,经过养心殿,来到玉女心经大法室。
神秘诡谲的法室内,一位玉色白衣女子,长发齐肩,悠然端坐在蒲团上,口念咒语,清风绕梁。
那玄衣女子,一步跨过白玉兰打造的门槛,轻脚缓步,走近白衣女子。
她声息如琴,口吐幽香:“宁宗主,少宗主有消息了。”
白衣女子微微吐气,轻启红唇,“这孩子跑哪去玩了?”
“回宗主,少宗主李宗和青云宗弟子灵珠此时正在望山桃花岛。”
“桃花岛?就是那个大荒山无极崖东面的一片碧海处?”
“是的,宗主。据五人组血滴子传回来的消息,已经确定,李宗和那个鬼丫头正在那里神游,整日里与一个老头嬉闹。”
“不可教也。”白衣女子叹了口气,“我让他靠近去并州,他倒好,去了东南山。”
玄衣女子发现宁宗主有点不高兴,急忙劝道:
“小宁啊,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钦定的青云宗掌门人。他这么小,不让他多玩玩,等入主宗门,那可就太委屈了。”
白衣女子猛然睁开慧眼,瞅了一眼玄衣女子,“慧心师姐,哪个当娘的不想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可是,眼下神祇复苏,皇室夺嫡风声正紧,我不得不防。”
“太子远在漠北,终究要返回中原主政;那个魏王李泰在王府里开设文学馆,肆意延揽天下豪杰;齐王李祐,在齐州招兵买马、磨刀霍霍。”
“还有那个汉王李元昌,真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叔叔。一把年纪了,还不安稳。竟然与太子暗中勾结。”
她用坚定地眼神看看玄衣女子:“朝堂之路,触目惊心。你说,我该不该从严要求这个李宗啊。这教育孩子可不是小事。男孩子就得严厉一点。这样才能经得住大事件的考验。”
“唉,话有说回来,当娘的内心也很矛盾。青云宗自宗门初创以来,都是女子执政。这破戒让宗儿接续大统,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何不让宗儿回归大唐,辅佐李门宗室坐稳江山。”
“慧心大师,你难道忘了大隋朝,杨广是如何上位的?大唐玄武门之变,你也没了印象。宫廷生活,血腥风雨。男子夺嫡,女子夺床,哪一朝代,不会有无数生灵葬送利益纷争。”
“小宁啊,你,别,别生气。我只是说说而已。”
李小宁转过头来,正对着慧心师太。
“靖王爷的下落,有消息吗?”
慧心师太笑笑,心道,小宁啊,你人在青云宗,心却在大唐。
口里说不让少宗主回归俗事,现在又关心起自己的心上人了。
“宗主,据血滴子五人组密报,靖王爷率军大败薛延陀部,令太子李承乾在漠北建立瀚海国,令亲兵都尉宇成占据薛延驼老巢郁督军山王庭。”
“召唤汉朝名将卫青、霍去病驻守阴山。等他带兵返回并州,结果引出事端来。”
“咋回事啊?又出了什么岔子啦。”
“靖王爷入主并州,正值并州大灾,他急令裴寂和刘文静两位老臣开仓赈济,又单令刘文静南下买粮。”
“殊不知,刘文静一时糊涂,将采购的赈灾粮囤积交城码头。汾水暴涨,赈灾粮全部霉烂。”
“文武百官一齐弹劾刘文静,靖王爷负领导责任,最后被罢官,贬为庶民。”
“血滴子密报,靖王爷如今被朝廷金吾卫拘押在宋州山神庙。”
李小宁听后,一阵心酸。
不一会,眼睛发红,泪眼婆娑。
“这个李二也太糊涂了吗。刘文静失职渎职,也不该处罚李绩这么重。那些文人武将,就会打报告,瞎起哄。”
慧心师太语调放的很低,“宗主不必担心。另据五人组报告,靖王爷就在前不久,从宋州秘密来到长安。”
“啊,他怎么出来的。”
“靖王爷施展易形术,由帅气小鲜肉变成一个长相很凶的**。听说,人见人怕,女人和孩子见了,都被他吓得活哭。”
“咯咯咯——”
李小宁一听,转啼为笑,一把扶住慧心的酥手,砍头扒心的嚷道:“天下还有这么蹊跷的事,帅哥变成大狗熊了。”
“哈哈!”
慧心也笑得前仰后合,“可不是吗,听说把长乐公主吓哭了。”
“你说仔细一点,靖王爷怎么能见到长乐公主的。一个身居深宫,一个人在江湖。”
慧心师太,静心一会,“靖王爷心大,岂是池中之物。他报考了长安战争学府。结果就考上了。”
“他肯定能考上。人高马大的,身材魁梧,战争学府,就是培养帝国热血军人的摇篮。我二弟说了,他想招揽天下英才为他所用。”
“新生报到那日,李丽质被人围堵,恰遇靖王爷,结果二人就相遇了。”
“英雄救美。那长乐公主对他有没有动心?”
“你说的,天下的事哪有这么巧合的。男女见面就动情了。”
慧心刚说完,李小宁面部一热,相思之苦就不由自主的升腾起来。
“宗主不必担心,原先的李绩貌比潘安,如今可是长相太凶。即使李丽质对他有意思,他也不会心动。”
“为啥?长乐公主可是天下绝色女子。那些男子见了,无不动心动情,恨不得立刻来个鱼水之亲。”
“不,不!据五人组密报,李绩对长乐公主很冷淡。还是长乐主动在学府里追上他。”
“长乐不会爱上他了吧。”
“宗主,就是她爱上靖王爷,难道不可以吗。”
李小宁心道,当然不可以。
李绩是她的唯一。
“皇亲国戚,动辄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你何必在意有别的女子喜欢他。”
“我也说不清楚。遇到他之前,我钟情于柴绍,遇到李绩后,他就是我的唯一。”
“世间的事,各有各的理解。男女之间可以结合在一起的,组合很多。在我心里,一旦身心交融,就不能再三心二意。”
“你这是洁癖。”
“对,我在鄠县与柴绍相知相遇,后来散了,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遇到李绩之前,我是他的唯一。”
“你这是病态。”
“当然,李绩与我雌雄同体,我就要对这神圣之盟约负责。如果,李丽质与长孙冲有染,然后再去追求李绩。我一定杀了她。”
“啊!要是女子主动委身于他,就要杀人。”
“不是一慨而论。这女子必须清白如一,方可近身他,如果被另外一个男子污了,就决不能亲近他。”
“怪论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高论男女之事。有一件事,我不想告诉你。”
“关于李绩的事,你无权利隐瞒。”
慧心师太见李小宁面色严肃,忙忙禀报:
“据五人组血滴子密报,靖王爷去长安上学前,与他的管家邬倩倩——那个了。”
“哪个了?”
慧心面色羞红,忸怩半晌,轻声一字一句,“就是那样了——你懂的……”
“啊!”
李小宁面色苍白,面若秋霜……
“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