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哑嘲哳难为听——”

黄毛刚要起身,就听到黑魆魆的空间里,传来“哼哧、哼哧”的喘气声。

“呼呼——”

“呼哧……”

幽魂涌动。

幽暗的院落里,只有一间房屋从薄薄的窗纸后,露出幽蓝色亮光。

而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层玻璃一般幕墙。

断魂刀不知道何时自动飞出去,咔嚓咔嚓的剁菜声,传入黄毛的耳朵。

一阵眩晕过后,黄毛从湿漉漉的地面上坐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寒而栗。

遍地都是残缺的肢体,以及流着浓血的肚肠、头颅等丧尸的器官。

好家伙,屠宰场吗。

父亲可从来没说过,这断魂刀可以斩杀丧尸。

柳叶断魂刀的功力已经提升了,不仅能斩杀神鬼之灵魂,这连丧尸都一起斩了。

隐约之间,黄毛俊朗帅气的脸,在阴暗的角落里,被位面的幕墙照得发着幽灵般的蓝光。

这小子有本事啊。

当个丐帮的头子,还能会妖法。

也就是说,夜间的防卫系统太他妈高级了。

老子要不是有断魂刀,进入位面机关内,那就成了丧尸的口中餐了。

“叮咚!”

【恭喜宿主成功猎杀一只A丧尸,激活任务完成——】

【“位面穿越系统”,正在绑定中……1%……5%……】

什么,系统?

黄毛欣喜若狂。

系统终于等到了。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自从溺水昏迷不醒,就被一种悬浮物体托住。

悬浮物体带着他一路漂浮,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就在交城县一个民居里重生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老态龙钟的脸。

“毛啊!你可醒了。以后就要下河游泳了。交城那些河流,看似平静,其实都是暗藏玄机。”

果不其然,交城县突发暴雨,涝灾持续三年。

不能眼睁睁饿死,黄毛带着黄茂光交给他的柳叶断魂刀,跟着流民向晋阳流动。

系统还是很人性化的。

杀了一个丧尸,系统就被激活了。

位面穿越系统,顾名思义,可以在不同的位面边际来回突破。

黄毛急于找到贵爷,他身形一晃,玻璃幕墙瞬间分开一道缝隙。

他身子往前一探,倏地一下,冲了出去。

刚才的丧尸世界瞬间隐匿起来。

他来到正房的窗户前,踮起脚尖,耳朵贴住窗户纸,里面传来吱吱呀呀的床板声。

好家伙,刚刚吃过晚饭,这就开始活动了。

黄毛知道里面有人“做运动”,便悄悄的抽出帮腿上的匕首,插进门插间,轻轻拨动。

只听当啷一下,门插的闭环掉下。

也许是房间里的人过于精神专注,除了房门插销响了一声,并没有人声发出。

黄毛轻轻的双手推门,看见微弱的烛光从里面暗房里漏出来。

“吴立贵在吗?”

他一步窜到里间,匕首抵在男人的后颈上。

“运动中”的男人,**的肩头,滚动着晶莹的汗珠,黄毛弄不清是他做运动时出力流出的,还是惊吓出来的。

男人身子一下子僵住了,颤声祈求,“好汉,要钱我拿,别动粗。我的婆姨胆子小。”

底下的女人一双藕断般的玉臂**在枕边,听见有人进来,轻声啊了一下,双手蒙住眼睛,带着哭腔,“求您啦,好汉,别杀人。”

男人翻身,将被褥朝上拉一把,盖住女人的头脸,一张油光的面庞,泛着红晕。

卧槽哦,找错人了。

听华玺描述,吴立贵是个老头,留着山羊胡须。这厮面色泛黄,一点褶皱都没有,尖尖的下巴滑腻无毛。

“吴立贵住哪家?”黄毛知道撞了人家的好事,声音温和道。

男人知道是找另外的人,心里也便放松了,右手一指,语调清晰地说道:“往东隔一家就是。”

“你叫啥名字?”

“我叫齐绍祖。年龄三十三。吴立贵已经五十多岁了。”

“哦!大哥,你继续,打扰了。”黄毛收住匕首,转身离开房间。

出了门,仔细的辨别一下方向,走到第三家门洞前。

房檐下是一对新刷的红漆大门,辅首在雨夜泛着银光。

他用匕首插进门缝间,使劲地拨弄门插,弄了一身汗,门插死死地抱住不动。

“还得钻水口进去。”黄毛向右侧的墙角一看,果然有一个方洞。

这个方洞比齐德贵家的水口大的多,他一转身弯腰伸头进去,双手向上一抬,一纵身,人已经滑进院内。

四合院前面门楼两边,有一排低矮的小房子,三间正房,院落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

他用匕首拨开正房的门插,听一听,整个大房里只有细细的嘶嘶呼吸声。

大**,红罗帐下,一个妇人仰面大睡,鼾声细腻,要不是黄毛看见不断起伏的金丝棉被,还以为躺着一具木乃伊。

一个健步,如猿猴般敏捷。

“别出声——”

黄毛出手极快,一把掐住妇人的脖颈,厉声喝道。

“呵呵呵——放开我啊——”

妇人一双滑腻腻的胖手,从被褥下拿出来,想推开卡住脖子的小手。

突然,一把匕首抵住她的面部。

“别动,小心划了你的脸。”

妇人瞪着惊慌的眼睛,老实地放下猪蹄爪一样白皙的手臂。

“贵爷在哪个房间?”

妇人伸出一根指头,向东侧指指,哆嗦着,“他,他在东厢房里睡觉。”

黄毛将一条枕巾,胡乱地塞在妇人的嘴里,从床前的衣架上,抽出女人的丝绸加厚腰带,将妇人死死地捆在床架上。

他推门而出。

来到东厢房,贴住房门仔细的听听。里面传来“鬼嚎”的鼾声。

黄毛浑身激灵一下,世间还有这样的呼噜声,晚上听起来怪瘆人的。

老办法,匕首伸进门缝,从门插底下,向上一挑,“哗啦!”一声,插销掉落。

吴立贵依然高一声、低一声打着呼噜,鼾声曲折离奇,中间还带拐弯的。

大**躺着一男一女,皆仰面而卧。

男女浑身一丝不挂,床头枕巾凌乱的搭在女人的小腿上。

黄毛意识到,这对男女刚刚“大战”过。

他将目光迅速移开,将柳叶断魂刀往贵爷脖颈上猛地一拉,喉管瞬间爆开。

吴立贵吃疼,猛地睁开双眼,用力抬起头颅。

刚要大喊,突然一阵咳嗽。

“咳咳——”一口血水吐出来,脖颈喉结处,浓血汩汩流着,大床西头一片血红。

吴立贵双手无措地一阵抓挠,身边的女人从梦呓中惊醒,忸怩着双肩,“别动了,你就弄三次了。再动,人家疼得受不住了。”

当她停顿一下,血腥味直呛女人的鼻翼,“呵呵——”她干咳两声,趁着闪电余光,睁眼看见床前的黄毛,惊呼起来:“来人呐!”

黄毛一惊,断魂刀一扬,上前就是一刀穿刺。

女人粉颈上一道血注喷出来,头颅往左侧一歪,闷声一哼,双腿狗刨乱腾,渐渐地平静下来。

黄毛本来只杀吴立贵一人,只怪女人大呼小叫的,他怕引来祸端,也就一刀下去,结果了卿卿性命。

柳叶断魂刀在贵爷枕头上擦擦,他从东厢房里出来,再次潜入正房。

抽调女人嘴里的枕巾,“贵爷的钱在哪里?”

女人面色发黄,哆嗦着,指着大衣柜,“钱就在柜子下面的木盒子里。”

黄毛从木柜下取出一只长方形木盒,用匕首敲开小锁,拉出钱袋。

用手一掂,疑惑的问道:“这么少?”

“好汉,你有所不知,年头不好,乞丐上交的也少。”

夫人把丝绒被往胸口拉拉,面色阴郁,“每月还要层层打点,上至府衙官老爷,下至乡正、里正,还有片区的府兵,哪一个,都要打点。加上吃喝用度,平时攒下的并不多。”

“原来是这样。”黄毛将钱袋子往腰间一喜,转脸出门。

出了吴立贵的家,他来到矮檐下,看见华玺依然蹲在那里。

“你可以走了。贵爷被我杀了。你带的路,我是主犯,你是从犯。”

华玺大惊失色,裤腿里一热,吓尿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对了。你小子没白在江湖混。”

黄毛给华玺松绑,看见这厮就像一只野狗一样,一下子窜进夜色里。

此时,雨水渐停……

黄毛脚步加快,来到包子铺,买了十几个大包子,用纸袋装好。

等他回到废弃的别墅,范若碧还在门前等他。

“赵爷睡了吗?”黄毛进了正房,坐在沙发上。

“没有,我把热汤端给你。”

黄毛喝完热汤,浑身暖和了许多。

他一手提着纸袋,一手提着钱袋,向阁楼走去。

赵构看见黄毛进来,笑呵呵的问道:“有收获?”

“有,锯转就有沫。”黄毛把钱褡子放在书桌上,把热乎乎的包子提给赵构。

赵构伸手接着,吃了一口,“好香啊。”

“这钱是哪来的?”

黄毛就将乞讨遇到乞丐找事,然后潜入丐帮头子家里,杀了丐帮一事,前后说了一遍。

“你想接管丐帮?”

赵构盯着黄毛的眼睛。

“不。”

没等黄毛说完,赵构猛地一拍桌子。“咋了?丐帮帮主你嫌小?”

“赵爷,这丐帮帮主可不是人干的。收入太少,还得上下打点。我听贵爷的婆姨诉苦,每月的收入,去掉进贡的钱,所剩无几。瞎忙呼。”

黄毛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在墙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再说了,贵爷一开始还有点积储。你我一个吊子都没有,咱还是别想着接管丐帮那档子事。”

赵构听了黄毛的话,没有立即发表意见,他转头看看墙上的燧发枪。

“不拉丐帮这支队伍,那又从何处招人。没有队伍,如何与李绩抗衡?无米之炊的事,就是幻想。”

他吃下最后一口包子,双眉凝成疙瘩。

刚要说话,范若碧急匆匆跑上楼来,大声嚷道:“赵爷、黄爷,贼人打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