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看着苏清荷犹豫不决的眼神,大声地鼓励她。

“我去行吗?”必定甄总欠的是李绩的人情,我直接联系他能好吗。

“清荷,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前几次甄总不都给面子吗,这次他不会拒绝的。我看,你指派一个人去说,就行。”

“什么?你说啥。”苏清荷惊讶地大叫一声。“我本人不去,派人去就能搞定?”

“是啊,清荷,苏家接受你,就是恢复你总裁的职位了。现在你是苏氏丝绸公司的总裁,有身份、有地位。”

李绩停顿一下,“话又说回来。你再有能力,也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再说了,有你手谕,那就代表你的决定,和你到现场效果是一样的。”

一句话提醒了苏清荷,她让王辩杰拿来纸笔,刷刷几笔,写好一张手谕。

李绩向丁山一使眼色,丁山忙忙说道:“苏总,我愿意效劳。”

苏清荷将信函封装好,忐忑的交给丁山。

丁山接过手谕,出去半个时辰不到,又回到酒馆复命。

“苏总,甄总已经同意恢复与苏氏合作。这是恢复供货通知书。”

苏清荷接过通知书,看了一遍,就直接交给苏刚。

苏刚终于如释重负。

虽然送出去20%的股份,苏家只要与甄家长期合作,苏家的产业就会兴旺发达。

“清荷,过几天就是奶奶七十大寿,你到时记得回来。大哥先回去了。”

苏刚告辞,自己驾车回到苏府。

“李绩,咱们回家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让他高兴高兴。”

这么多天来,清荷第一次这么兴高采烈。眉眼含笑,鲜红的小嘴喜得一时半会合不拢。

她的心情好了,李绩自然心满意足。他要的就是哄老婆高兴,其他都是浮云。

他二话不说,就跟着苏清荷回了家。

远远地看见,唐家依然房门紧闭。

苏清荷拿着股权合同,紧张地敲门。

不一会,房门打开了。

“表姐你回来了。”开门的是表弟唐县。

“爹呢?”

“姑父在里屋洗衣服。”

“谁啊?”唐婉君嗑着瓜子,穿着拖鞋从里面走出来。

一看是苏清荷,面色当时就如霜打的茄子。“你还有脸回来。被赶出家门,还厚着脸皮回来。你不嫌丢人,我唐婉君丢不起这个人。”

“妈——”

“别叫我,我没你这样不争气的闺女。滚,你给我滚——”唐婉君说着,抬手就要推搡苏清荷。

素手扬到半空,刚要落下,忽然,被一只大手擎住手腕。

“好小子,又是你。哎哟——”唐婉君疼得龇牙咧嘴,“李绩,坏小子,还不放开,我是清荷的妈。”

李绩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唐婉君是不到南墙不回头。“这一下手,你就承认你是清荷妈了。”

唐婉君使劲的揉搓着手腕,高声骂道:“你这个废物,对谁都敢撒野,真是他妈的没教养。”

苏清荷拉一把李绩,忙忙对唐婉君道歉:“妈,李绩怕你累着。打人要是闪了腰咋办。他情急之下,才出手相劝。”她把手里的合同递过去。

“大伯同意我回归家族,还给了我一份股权确认合同。只要在合同上签字,就能拥有苏家20%的股权,我特地带回来给爹。”

唐婉君这几日只顾和几个小姊妹打牌,也不关心东都新闻,自始至终不清楚清荷是如何得到这份合同的。

至于东盛甄总召开集团会议,宣布取消与苏家合作,以及后来苏刚带人到酒店跪求清荷,东盛集团又恢复与苏家的合作关系,这些细节,她一点不知。

她听到苏清荷的话,大吃一惊道:“什么股权?还20%。”

“妈,你看这就是苏家股权确认合同书,份额20%。大伯已经签字了,只要爹也在上面签字,就能拥有苏家产业20%的股权。就可以永久继承苏家20%的资产。”苏清荷翻开合同,耐心地解释。

唐婉君就像着魔一样,手舞足蹈,笑呵呵道:“这下好了,苏家的股权,几十年没能争取到,老大的善心为何一下子跑出来了。”

她拿着合同,也不看苏清荷,直接呼喊:“炳晨,拿笔来签字。”

听到老婆的呼喊声,苏炳晨一手皂角泡沫,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炳晨,快拿笔来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这是苏家股权确认书。”

苏炳晨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几十年在苏家抬不起头,挺不起脊梁骨,这一旦有了股权,自己就是家族核心成员了。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财富的增长,而是从此有了话语权。

“爹,这是大伯送的股权。快去拿笔来。”苏清荷提醒道。

“好好,我有点晕了。”苏炳晨眼含泪花,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从里屋的抽屉里找出一只笔,在砚台上饱蘸墨宝,就在股权确认书上签名。

有了股权,闺女又重新回归家族。苏炳晨底气十足的说道:“清荷,晚上到街上下馆子。找一家大一点的饭店,咱们庆祝一下。”

难得爹地做主,苏清荷当然满口答应。

唐婉君更是乐开了花。

返回里屋,开始更新打扮。

苏炳晨将合同收好,也回到里间,把自己最体面的长衫穿在身上。

不一会,一家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来到东市。

苏家距离东市不远,估计也只有二里地的路程。可是,叫李绩奇怪的是,后面有一个黑影不紧不慢的跟着。

有人跟梢。

李绩犯起嘀咕来:东都这个不大的都城,能有谁跟梢自己。

是李二。不可能,李二刚刚平定东宫、齐王府之乱,才登基没几天,板凳还没有坐稳,不至于直接追杀到东都来。

再说了,我素日里与李二关系不错,我也没有一点要造反的痕迹。不是痕迹,就是连争皇位的心思都没有。他又何必暗算我。

东都的几大家族,江家已被夷三族,男丁几乎被斩杀殆尽。

还有谁?

是苏家。也不可能,苏炳辉再狡猾,也知道今日刚刚与东盛恢复合作关系。兔死狗烹,这老贼想不起来。

苏刚、苏强、苏明父子仨,皆不是对手。在苏家交锋几次,他们没有一人次站上风。

李绩忽然想起睢阳县庙会。难道是东都别驾的公子宋城。

他想到此,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我在明处,他在暗处。何况,我入赘苏家的事,炒的沸沸扬扬,这小子要报复的范围已经扩大。

苏家就是新添的一个寓所。特别是苏清荷。

还有,毒蛇要是想咬人,只要被它盯上,十有八九,它会冷不防的下口。

下口不要紧,关键牙齿有毒。毒性一旦发作,非死即伤。

李绩暗想,赶紧回李府一趟,与李二叔和大郎商量一下应对之策。

除去隐患,才是化解危机的最好途径。

在东都,最起码今晚上,宋城不敢动手。

就在李绩的后面,一百米左右丁山手持利器,警惕的尾随着。

宋城应该能看到,除非他有恃无恐。

丁山可不是一般的扈从、家丁。

他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他所在的组织,是李绩在荥阳当通守的时候专门成立的暗杀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