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进大门,刷的一声,将银枪甩在一旁。
他几步跑到李绩的面前,双膝跪地:
“李大人可好?”
李绩连忙起身,一把扶起那少年。
“好兄弟,你可回来了。”
那少年起身扑到李绩的怀里,李绩一把抱住。
这时,两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哇哇痛哭。
沙场点兵,五十军棍。
打下的不是仇恨,是友情。
是生死不离、千金不换的生死情缘。
李绩和那少年搂抱大哭,叶凡、叶辰赶忙上前相劝。
叶凡一把扶住那少年:
“单都尉,回来就好。别让李大人过度伤心了。”
在场的兵士无不动容,这些芳华少年,都为生死不离的兄弟情所感动。
刘秀正在里屋乐滋滋的享用着地锅鸡的美味,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哭泣。
她一掀门帘走了出来,原来是单字营都尉伤好归来。
她大方地走到单雄信跟前,轻轻地弯腰施礼。
单雄信一看是刘大人的千金小姐,急忙腼腆地还礼道:
“刘小姐好!我们惊扰您了。抱歉!”
刘秀朗声说道:
“单都尉,你归来就好。”
她看了看李绩,接着说道:
“李大人身为新军督办,责任在身。有些地方下手重了,还请都尉多多包涵。”
单雄信一听这话,心想,刘小姐是没有理解我的心情。
我待李大人情同手足,我总能记恨李大人?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说道:
“刘小姐,我知道你待李大人一往情深。可我单雄信,绝不是负恩忘义之徒。”
李绩伸手拉起单雄信,安慰道:
“刘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兄弟不要有什么罅隙。她也是为咱们好。”
单雄信哭诉道:“我知道,李大人,你想我能记恨你吗!”
他说完,从上身解下佩刀,猛地在自己左手背上哧啦划了一下。
刘秀吓得脸色突变。
她看到单雄信将鲜血滴在眼前的酒碗里。
李绩二话不说,忙从身上解下佩剑,只是一划,一道血注飞溅。
哗啦一声响!
鲜血瞬间如同天将细雨,均匀地飘洒在兵士们的酒碗里。
叶凡、叶辰一看李绩如此举动,不敢怠慢,拿起佩刀,割腕滴血。
在场的兵士们纷纷效仿,拔刀划破手背,滴血进酒。
单雄信说道:“我与李大人,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在场的兵士们,异口同声喊道: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绩提高嗓音,一股凛然之气腾地升起。
“弟兄们,大隋帝国、遍地烽烟;群雄逐鹿,鹿死谁手?”
他端起酒碗,看了看在场的兵士,大声说道:
“生死患难、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来,为未来干杯!”
李绩手一扬,一大碗血酒哗啦一声倒入嘴里。
众兵士扑通跪地,纷纷举碗齐眉。
一仰头,把碗里的酒喝得滴酒不剩。
刘秀看得热血沸腾。
这一群阳光少年的疯狂举动,竟然让这位十六岁的梦幻少女,感动得泪流满面。
她看了李绩一眼,转头对叶凡说道:
“叶都尉,请给我倒碗酒。”
叶凡一愣神,傻傻地等着李绩说话。
李绩一使眼色,叶凡从水壶了给刘秀倒了一碗水。
刘秀脸色一变,大声说道:“倒白酒!”
李绩忙说:“叶凡,快给刘小姐倒酒。”
叶凡看了刘秀一眼,哆嗦着抱起酒坛。
这时,哗啦、哗啦一声酒水响,在场的所有兵士立即把自己的酒碗添满。
刘秀白玉盘般的面颊上,现出朵朵红霞。
她大声说道:
“我被你们的英雄气概所感染,来,我舍命敬英雄们一碗酒!”
她一甩被风吹乱的发髻,左手端起那碗酒,用右手微微遮掩,然后一饮而尽。
李绩看到刘秀硬生生把一碗白酒喝下,顿时心肝肚肺纠结在一起。
“秀啊,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的话说到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啊!”
刘秀放下酒碗,看了看兵士们,“单都尉、叶都尉,各位英雄们,你们继续喝……”
刘秀转身向里屋走去。
“刘小姐,慢走!”
叶凡见刘秀已经走进里屋。
他扶着单雄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他接着说道:“李大人一片赤心为了弟兄们。咱们决不能忘恩负义。”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重任就是剿匪。就是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平原城。”
他站立起来,“我今天将话说在这,我誓死追随李大人。”
他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一遍在场的兵士,掷地有声地说道:
“在今后的剿匪战斗中,谁要是再当逃兵,我就一刀剁了他!”
兵士们齐声高呼:“誓死效忠李大人!愿与平原共存亡!”
“好,我说完了。大家喝酒!来,咧!”
半个时辰,两大锅鸡块,已被兵士们吃完。
叶凡又到库房抱来一坛白酒,也被兴奋的兵士们喝光。
兵士们又把两个铁锅里的玉米饼,分而食之。
蘸着鸡汤的香味,玉米饼又香又脆,兵士们赞口不绝。
总算靠着系统的奖励,犒劳了营里的兵士们。
李绩一算,也不得了啊。
一顿就吃去十只鸡,这几十只公鸡也不够吃几次。
兵士们走后,叶凡安排炊事班的几位老师傅,前来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清理完毕后,叶凡返身走回营部。
李绩来到里屋,从水壶里倒了两杯水,呼啦啦一气喝掉。
他忽然想起,刘秀一碗酒喝下,不知道醉酒没有?
他拿起一个空杯,给刘秀倒一杯水送去。
当他来到侧房的门口时,房门已经掩上。
顺着韭菜叶大小的缝隙,他看到一个曼妙的身躯仰躺在软**。
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下床架,外面的罩衣已经滑落地上。
一断藕节般手臂露在衣袖的外面,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过玉女神峰,将淡雅的少女体香飘散开来。
李绩以为他来到了蓬莱仙境,又似瑶池幻景。
他端着水杯的手不停地抖动,几滴冰凉,渐渐地催着他清醒。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虚掩的侧门,将刘秀的外罩捡拾起来,又轻轻地遮盖在她的峰峦之处。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水杯被放在她一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
然后,转身就要关门而去。
“李大人!”
李绩一惊,他本想回房休息,这时他清楚地听到刘秀的呼唤。
恰似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