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房的东侧,有一个院门。
从院门进入,李绩看到一张大床,雪白的布幔将大床罩住。里面躺着一位银发老人。
老者面色暗黄,但五官端庄,鼻翼挺拔,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副富贵之态。
圆门外,聚集着各种肤色的医者,有的来自东瀛,有的来自高句丽,有的来自突厥、大食、吐蕃、波斯……
一个个交头接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李绩:
“又是一个混吃混喝的主,我们这些名医都无法下手,一个算命的后生能治病,不是骗子,又能是什么?”
“等会这小子,说不定要被乱棍打出去。”
“他能治病,我倒着爬出去——”
“……”
李绩不为所动,心道,等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医神。
他从内衣夹缝里,鼓捣出一块柳叶形玉片,将玉片贴在前额上,他口念咒语,玉片发出一道光亮。
萧天佐看到那玉片瞬间没入皮下,一道细缝在前额上渐渐张开。
“开天眼——”李绩一声大喝。
第三只眼猛然一睁,一道道红光直射老人的头部。
就像前世螺旋CT一样,李绩刷刷扫描着老者的脑部。
“好家伙,老人顶部本神、头临泣、目窗三个穴位已经封闭。”
他发现老者的脑垂体区域,有一根血管被击爆。
这个部位出血,乃是不治之症。至于是什么东西撞击,李绩猜想,可能是内功剑气所为。
“脑溢血。你怎么能再吃东西呢。理论上,吃什么吐什么。”他关闭第三只眼,从余生手里拿过一个小提箱。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长型三彩陶瓷瓶。
打开瓶塞,从瓷瓶里倒出三根银针。
“萧先生,还有这位夫人,往后让让——”
他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快速捻动银针。
大奶奶刚要掀开布幔,李绩忙忙制止,“不需要。隔着布幔也能扎针。”
大奶奶心生疑窦,**的布幔未曾打开,隔空飞针?
这时,只见李绩右手一扬,“嗖嗖嗖——”
三道白色弧线飞过,三根银针稳稳扎进老者的本神穴、头临泣穴、目窗穴三个穴位。
“太极飞针术!”那位**的夫人大声叫道。
李绩一转头,“夫人,你也知道?”
大奶奶顿时晕红双颊,微微施礼道,“我娘家一位高人也会。”
“那位高人是谁?你认识他。”
李绩很诧异,转而又一想,《灵枢》这本针灸奇书,可能还有其他人在研读。
“那人姓孙,不过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绩恍然大悟,“你的娘家在雍州耀县。你说的那位高人,就是用汤药和针灸给东海龙王治病的那个医圣。”
“对对,叫孙思邈。”大奶奶忽然想起来那位高人的名字。
难道他是孙思貌的门徒?孙思貌是神医,那这位小仙的医术肯定高超。
李绩搜索着孙思邈的一些信息,他不仅会看病,还能够未卜先知。
太子宫的大管家卢奇卿小时候请孙思邈算命,孙思邈对他道,你再过五十年,会当地方长官,而且,我的孙子会在你的手下当差。
卢奇卿后来真的当了徐州刺史,孙思邈的孙子在徐州萧县当县丞,孙思邈给卢奇卿算命时,孙子还没有出生。
李绩知道,古代的医生和方术算命都有些关系,孙思邈不但给人算命,还懂得炼丹,最早一副黑火药配方就保存在他写的《丹经》中。
“啊!”
大奶奶又叫了一声,萧天佐心中不悦,但表面上又不敢说。
“看归看,你看你到有多少话。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夫人惊叫连连的是,她又看见那三根银针竟然摇摆不停。
十几秒过后,李绩“啪哧”一扬手,那三根银针“沙沙沙”三声脆响,倏地一下全部落入他的右手掌内。
老者头顶的三道穴位瞬间被激活。
一道道内力,顺着老者足窍阴穴匆匆上移,“砰”的一声响,三道白气直贯头顶。
李绩口念系统的名字,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右手里多了一根蛇杖。
一条青花蛇缠绕其上,鲜红的蛇信忽进忽出,妇人吓得花容失色。
李绩将蛇杖往老者的额头一点,“哧啦”一道紫光绽放,如闪电般耀眼,房间里顿时充满一股神秘的气氛。
“起死回生术!”院门外那位来自大食的医者,突然叫道。
那些外来的医者,听到李绩会起死回生之术时,一个个就像生瘟鸡一样,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一位四十开外高鼻梁医者,当场昏厥,苏醒后,嘴里呢喃着:“简直不可思议,这位相师哪来的西域神杖?”
李绩口念咒语,十五秒过后,老者面色泛黄。
“好,病人一旦面色泛黄,就是吉祥之兆。老先生命不该绝。”
李绩收起蛇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稍事休息。
萧天佐盯着父亲箫世年的面部,忽然,箫世年的嘴角动了一下。
接着伸在外面的右手指、食指和中指开始弯曲……
半个时辰的功夫,箫世年睁开双眼。
“呜呜——老爷醒过来了!”大奶奶喜极而泣。
外面天色已暗,李绩走出屋外,抬头望月,又看看东方的比邻星座,光华闪烁。
他信步返回正厅,“萧先生,您家老爷子这是死里逃生。我刚才夜观星象,与老爷子对应的那个比邻星光华夺目。”
大奶奶泣不成声,“呜呜——师尊,你的意思——是老爷——有救了。”
“老爷不是有救,他是重生。运程已改,不仅不会有生命之忧,而且会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一个大限就是十年,李绩为箫世年改命,延长两个大限,箫世年能活106岁。
这是天机,李绩没有明说而已。
箫世年从**坐起来,两位绝色少女贴身搀扶。
他一甩手,“我能不会起不了床吧。你们退后。”他翻身下床,倒地便拜。
李绩一惊,哪能让八十岁的老人下跪,他一个弹指,一道剑气飞出。
老人就像被人拽住一样,稳稳站直了身板。
“老人家福大命大,你现在没事了。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吃啥,就吃啥。”
没等李绩说完,老者大声言谢,“天佐,快去后厨备菜,晚上留下小仙一醉方休。”
萧天佐不敢怠慢,跑步而出。
萧府一间宽敞的大厅内,红毡铺地,四周林立着装饰精美的屏风。
一张楠木餐桌上坐下五位主人和两位客人。
箫家掌门人箫世年坐在首位,他的右侧是李绩,左侧是大儿子萧天佐,其次是二儿子萧天佑,大奶奶和二奶奶分别坐在李绩的下首位,余生坐在下首。
“他娘的,李大人处处站上风。按道理,我还是你哥。”
他又一想,坐在哪里都一样,咱放开酒量喝就是喽。
菜上齐后,几位绝色少女身穿薄纱短裙,分别给主宾倒酒。
箫世年举起酒杯,“我七天了,才喝上这杯酒,第一杯酒咱们共同感谢李大仙,要不是师尊出手相救,我还不知道要睡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