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苏老太太着急地问道,“说啊——”

管家赵谦说的吐沫星子乱飞,他朗声道,“老太太您听我说,内使宇文竹一看这哪行,正事还没办完,抬手就给王爷几巴掌,好了。”

“哎哟,这也难为王爷了。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小子,父母死得早,又没人关照,一听这样的好事,谁能承受得住。”老太太听着,竟然惨淡起来,鼻子一酸,几滴眼泪掉落下来。

赵谦一看老太太伤心,也就放慢语速,“老太君不要难过,我们苏家谁不知道,您老这么多年一直关照着李大人,经常让我送米送面、送银子。这孩子命大福大造化大,那一次他师父被叶立峰打死,要不是村民护着,也早就没了。”

老太太抹干眼泪,“管家,后来的事,你知道多少?”

“老太君,裴蕴大人宣完旨,虞世基内史侍郎又把圣上的一把宝剑送给了王爷。”

“这不就是尚方宝剑吗?”

赵谦应道,“是啊,这尚方宝剑就是代表着皇上的威严,说白了,王爷能先斩后奏。”

老太太一听,喜上眉梢,连声叫道,“哎呦呦,这可了不得了,清荷将来可就享大福了。嫁给王爷,这就一步登天了。”

“李府酒馆在什么地方?”苏老太太问道。

“回老太太,那酒馆坐落在丰都市闹市口,属于繁华地段,每天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那好,清荷——清荷——”

老太太大声喊道,见孙女没有动静,接着怼道,“这时候学府还能没放学吗?这丫头又到哪去野了——”

“奶奶叫我?”不一会,苏清荷和阿紫走了进来。

“吆喝,阿紫也来了。来来,今晚我安排你们一个任务。”

一进家也不让人消停一会,这又要安排什么劳什子任务。“奶奶,人家阿紫是来找我玩的,你要安排什么任务。”

“赵管家,拿五十两银子给清荷,让她和阿紫去李府酒馆吃饭,多捡好的、贵的吃,少喝酒,顺便打听一下靖王府的消息。”

“吃饭,那好啊。”苏清荷和阿紫一听说有好吃的,都高兴起来。这个年纪,不知忧,不知愁,就是玩。只要是逛街、买衣服、下馆子,她们都喜欢。

苏清荷接过银子,拉着阿紫的手向外走去。

丰都市,李府酒馆。

王辩杰身穿藏青色长衫,头发梳理的油光发亮,正在酒馆的门口招呼着进店的客人。

“好,王大人,里面请。”

“哦啊,侯夫人,大稀客呀,来来,今天有一道好菜,管你吃中。”

“夏公子,哎呦,又换女朋友了!”

“别瞎说,这是我三姨的表妹——”

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多,王辩杰从天刚黑,就在这招呼着客人,嗓子眼冒烟,双脚麻木了,也不觉得累。

不一会,一辆豪华车舆停了下来,王辩杰一看,这肯定是大户人家,看车舆的装饰,就能看的出来。

从车前头,下来一位中年人,王辩杰认识,上次来过。

“赵管家好啊,这次还是一个人?”

赵谦下车后,挑起车门两边的布幔,苏清荷和阿紫走下车来。

王辩杰的眼神顿时亮了,一双耗子眼在两位姑娘身上滴溜溜打转,好像她们身上多长什么似得。

“这一位是余府少掌门,一位是东都大理寺天鹰司内使,好好招待,我在外面等着。”

王辩杰吓了一跳,刚才的贼心一下子熄火了。他按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埋怨道,“这坏毛病就是改不了,看见漂亮的女孩就想那种好事,早晚得栽倒在这上面。”

他马上热情似火,“两位小姐,里面请。”他朗声叫道,盯着阿紫的后背还是咽下了几口口水。

苏清荷一看酒店装修的很华丽,显得很有档次。她们往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正好能看到街上的景色。

管家赵谦就在外边的车舆里睡觉,两个小厮在车舆的外面,看着南来北往的客人。

王辩杰笑吟吟的看着,小声问道,“两位小姐,点什么菜?”

阿紫一把拉过菜单,用一根葱白一般的指头,指点着,“伊河大闸鱼、干煸鱼子、洛阳狮头丸子、银鱼、醉虾,给我上来——”

两个姑娘要了一大桌子菜,慢慢地吃着,眼睛不住的四处张望。

“老鲁,你自己有饭店,怎么到李府酒馆来喝酒?”隔壁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位长袍老者。

年纪六十岁左右,山羊胡子一大把,不停地啃着猪蹄。

“李慕白先生,你不是不知道吧,李家来了个王掌柜,近期推出很多新的菜品。我鲁家酒馆可没有啊。”

鲁超说着,走过老者这一桌来,“我给老哥加瓶酒,一个人喝酒,怪闷得慌,咱俩一起喝,唠唠嗑。”他把一瓶洛阳特酿放在老者的面前。

老者叫李慕白,东都学府的国学先生,国家一级教授。

忽然,门外一阵躁动,众人一看,一个白面书生,走了进来。

“先生,你看,洛阳玉手王仁则来了。”鲁超小声的嘀咕道,“王仁则长得玉树临风,颜值爆表,在东都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人称‘洛阳玉手’。”

王仁则带着几个黑衣扈从,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刚坐好,一个二十多岁的扈从就歪歪倒倒的,来到苏清荷的面前,淌着口水叫道,“两位小姐,王公子有请,走到那一桌去,陪大爷喝几杯。”

苏清荷吓了一跳,那个小子这么会来事,一进酒馆,就要找人陪酒。本姑娘从来就不会陪人喝酒,胡闹。

苏清荷向阿紫一笑,小声道,“今晚有戏,咱们就陪他们耍耍。”

“好,大哥,我们害羞。你先过去,等你们的菜上齐了,我们再过去。”

那扈从一听,高兴地屁颠屁颠的,一时心里犯混蛋,伸手就要在苏清荷的脸上一抹,苏清荷吓得身子往后一闪。

“啪!”顺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个扈从眼冒金花。

“着急啥,先吃我一巴掌清醒清醒,等会喝了猫尿,你就会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

苏清荷抛了一个媚眼,那个扈从也顾不得脸疼,心里犹如猫爪一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像一个傻子想媳妇。

“呆子,连撩妹都不会,死脑筋一个人,白瞎了一个白玉盘子。”那扈从口不能言,面红耳赤。

“看我教你一招——”

众人一惊,对面坐着的洛阳玉手忽然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