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焕发着春天的气息，芳香四溢，“姑奶奶，我就在你的身边侍候您，”春香再拜道，“我哪也不去了。”

“你能习惯这里的环境，不会野放惯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留下来帮我看家护院。刚才看见你那几下子，还真的像模像样的。跟谁学的武功？”

“我们都是丐帮帮主洪七公的徒弟。师父云游去了，我和几个徒弟没法吃饭，就跟着部队后面走，这年头不是大旱，就是盗匪偷抢，农户也都跑光了，饭也不好要，跟着部队能喝点油水，吃点剩饭什么的。”

春红听着，心里一酸，眼圈都红了。“小妹妹，跟着王爷，以后就享福了。不过有几句话我要交代清楚。”

春香忽然看见春红的面色一沉，竟然打了一个冷颤。这时，传来春红严厉的声音，“进了王府，就要忠于王爷。可别学那个单都尉，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姑奶奶，春香从此就是王爷的人，肝脑涂地，赴汤蹈火，恪尽职守，从王爷满意始，到王爷满意止。”春香倒地跪拜道。

“啧啧，哟哟哟，听这小嘴真甜，谁让你发这大的毒誓，忠心耿耿，看王爷眼色行事就是了。在王府侍候老爷，眼睛要灵活，做到‘嘴勤、手勤、腿勤’，又不要你上战场杀敌，替王爷挡刀枪。”

春红一把拉着春香的小手，那手竟然柔若无骨，春香身子轻轻一跃，人已经站立起来。

“好啦，以后有你表现的时候，到西厢房里吃饭去吧，芍药她们在等你呢。”

“谢，奶奶。”春香就像一只翠鸟，跳跃着几步奔到西厢房。

“大头，你过来一下。”春红走出门外，看着十几个乞丐一身脏兮兮的，就吩咐道，“这么肮脏，王爷怎么受得了，晚一会就晚一会，料定那单雄信也不至于就带着贼兵来打我们。这样吧，让王将军他们到王府西侧的军营里洗洗澡，换上新军装，吃饱喝足再去找王爷。这样也显得王爷慈善。”

大头乐的屁颠屁颠的，难得小姐发令，这样也能和这几个新伙伴缓和一下关系。

“姑奶奶说了，王将军可暂缓一步，跟我去吃饭、沐浴去。”

王辩杰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还待在车舆发愣，狗熊忙催促道，“去吧，那几个小子已经下车了。”

狗熊一伸手将王辩杰提了起来，轻轻地往地上一放，王辩杰只是胸部有伤，胳膊腿都能动，也便放开脚步，跟了上去。

大头领着他们来到军营的浴池，拿来十几套小号军服让他们挑选。

半个时辰后，一个个就像换了一个人，穿了新衣服，头发都洗的干净，不由得意气风发，精神抖擞起来。

“餐厅里有米饭、馒头。”大头引领着，一伙小子就像疯了一样，一人手里抓着三四个馒头，大口大口吃着，有几个小子吃地太快，当场被馒头噎住了，不住地“咳咳！”

还有几个噎得不住翻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这十几个人吃饱了饭，又对王辩杰千恩万谢，这才跟着狗熊上山。

来到山下，狗熊再三交代，主公在三清宫问卜，你们一定要等主公出来时报告，万不可打扰主公的清净。

王辩杰沿着崎岖的山路慢慢前行，一个时辰过后，登上北邙山主峰，只见三清宫殿门前站着十几个八九岁的小童。

“小兄弟，主公什么时候出来啊？”王辩杰笑着问道，“我从靖王府来，有要事禀报。”

“你是何人，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拴住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问道，“不是招摇撞骗吧。”

“听你说的多难听，骗谁，我也没有胆子到这里骗王爷。我是单字营的鹰扬郎将王辩杰，我想见主公。”

三清宫里，李绩盘腿而坐，念动秘诀，神游天际，“三清道长，未来先知，三日后，我与王世充之徒东都决战，不知道未来如何？”

忽然，天外传来嗡嗡杂音，渐渐的那声音清晰低沉起来，“小仙，未来已来，天道造化。玉宇澄清万里埃，需剑指西京，一体两翼，助龙运转时，国运长存。”

李绩再问王世充一流的运程，那话音已杳无声息。

“剑指西京，一体两翼。”难道是西京长安与东都洛阳齐驾并驱？这样大隋的天下将出现两个中心。西京长安与东都遥相呼应，大隋帝国一体两翼自然形成。东都谁是主宰？是王世充，窦建德还是另有其人。

李绩正在苦思冥想，忽然听见外面说话声，知道必有信息传来。

“双柱，让他进来见我。”

“主公叫你，你快进去吧。”

王辩杰俯身前行，几步跨过台阶，来到大殿内。

环顾四周，只见三清宫内壁墙上，刻画着李耳的《道德经》珍本，此乃道家秘笈。旁边有一块石碑，上书“老子成仙处”。

“来者可是单字营王副官？”大殿的平台上，李绩看到王辩杰猥琐的身影，朗声问道，“靠近说话。”

“在下就是王辩杰，有要事禀报。”

“我已经知道了，单雄信首鼠两端，墙上芦苇东倒西歪，人性不稳，心智残缺，阵前倒戈，那是早晚的事。”

一个严厉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副官，你为何来到这里，是不是临阵脱逃？临阵脱逃也是死罪。”

王辩杰啪哧一声双膝跪地，哆嗦着，“大人，单雄信接受王世充提出的优厚待遇，提出全线出击，这是洛水布阵的大忌，我赶紧制止他，‘全线出击，兵力分散，必将被对手全歼，’他竟然一剑刺中我的右胸，我流血昏倒，幸遇这十几个少年乞丐，我才能见到主公您啊——”

后来，王辩杰的声音变成了哭声。“大人，我有罪，我身为副手，没能及时阻止单都尉瞎指挥，这才导致全军投敌叛变，给集团军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我愿接受军法处置。”

“到时会有说法的，好了，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清楚。你先回去吧。”李绩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我要闭关了修炼了。”

“李大人，您让我回哪去？”王辩杰整个上半身就贴附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就像一只僵硬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