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部死伤大半,随着大幕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摊摊浓血。
很多士兵四肢不全,一部分士兵被法器消化的只剩上半身,或者就是一具无头尸身。缺胳膊、少腿,头部塌陷,嘴外眼斜,面目狰狞,惨不忍睹。
浓血、齑粉、灰烬,满目疮痍,树木和丛林都已化为粉末,大地一片白茫茫的,似乎大雪之后的凄凉。
李神通欲哭无泪。为了寻找李小宁,远走东都,不想李绩竟然下次绝招。这是斩草除根之计,后生可畏啊。
最先死去的,就是那些身体瘦弱、修为低等的士兵,日常苦于修炼的高手,经过法器的历练,反而提升了修为。
这就是物极必反,作用与反作用相互转化的结果。
李渊部境况要好一些,毕竟坐山观虎斗,没有伤元气、动筋骨。
然而。
这些人的心性和血性已经被磨平,即使四肢健全,身心也有缺陷。经历一场末世的大考,与死神擦肩而过,在他们的余生里,将会留下阴影和恐惧。
看着眼前的惨状,李绩不是圣母,他伸手接住法器,“变!”那法器再次变化成一只小伞,被李绩收入囊中。
他稳稳落下平阳地,太上老君忙忙迎上去,“小仙,有如此法术足以鼎力天地间了。老朽身居深宫,不知道星转斗移、世事变幻,人界居然能有这么好的法器,自然是人定胜天了。”
李绩忙忙还礼,“老君,也不要迷信什么法器。其实在天地人三界,人心最重要。得人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看李神通,这是鬼迷心窍,千里袭远,劳而无功。失败已成定局,是人心所为,而非天意。”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君子以德治天下,大隋之所以盗匪四起、门阀举兵,这与圣上的治国思维有很大关系。文帝已经一统江山,可惜的是圣上却穷兵黩武征辽海,导致杨玄感兵变、盗匪猖獗。这是下策啊。”
李绩看着李神通和李渊的战队,他们已经兵合一处。
“我想尽快结束杀戮,就地解散李神通的残部。”
“好!我会在玉帝面前美言。正式向天界推荐,愿你早日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老君如此抬爱,我将无我,体恤百姓,挽大隋帝国于风雨飘摇之中。”
李绩侃侃而谈,令太上老君十分佩服。
这时,李绩令张山组织两千名亲兵,开始对叛军进行身份甄别。收容一部分精兵强将,哪些老弱残疾,一律发给路费,就地解散。
“小仙,还是找到李氏父子吧。”太上老君一心要见到李渊父子,也好回去给玉帝交差。他掐指一算,“李渊、李世民部,就在白虎方位。快去把他们带来!”
李艾和张山跑步前去。
不一会,李渊、李世民、裴寂、刘文静等人被带过来。
李绩一看,大吃一惊,“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不是老李和小李吗?”
李二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大哭起来,“大哥,我来晚了!我和父亲奉旨勤王,可是我们被困在外围,寸步难行啊。”
“二郎,你就是大兴的李世民?这位是你家令尊晋阳留守唐公?”
李世民叩首三下,指着李渊、裴寂、刘文静,给李绩介绍。“这是父亲大人晋阳留守唐公,你在大海寺见过的。这位是裴寂裴大人,这位刘大人刘文静。”
裴寂、刘文静纷纷下跪。李渊也要下跪,被李绩一把拉住。“老李,哦哦,我该叫你唐公了。唐公,你哪能下跪呢,二郎和我是仁兄弟,八拜为交、生死与共。这刎颈之交,可不是一句空话。二郎的父亲,就是我的长辈。快快走,进屋用膳、歇息。咱好叙叙旧,大海寺匆匆一别,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是啊,没想到,我们能在东都相见。二郎上次来东都,说你已经在东都安了家,现在已经是靖王爷了。进步很快的的。”
“这都是圣上的恩典。”李绩引着李渊一行进入靖王府。
李渊这才把悬心放下。一直担心靖王爷会痛下杀手,结果是以礼相待。看来,师尊的为人不一般,大海寺也只是一面之交,竟然救下我李氏父子。
随行人员也不再恐惧,个个脸上也逐渐现出血色与笑容。
李绩命人端来洗漱用水,他们一一洗手、洗面,擦洗整理铠甲战袍。虽然没动刀枪,天幕里的乌烟瘴气却熏染了征衣。
李绩在西厢房另开酒宴,李渊、裴寂、刘文静、李世民等人,围坐一桌。其他将领按照职务高低,顺序落座。
外面的士兵,李绩已经安排后厨送去馒头、米粥,也让他们吃顿饱饭。李渊下令,各战队立即返回关中,不得有误。
各队领走馒头、油条、烧饼,分发到每个人,士兵们狼吞虎咽。
西厢房里逐渐恢复乐融融的气氛,几道东都大菜端上来,李渊一行便大吃大喝起来。
李艾、宇成、李秋跑里跑外,忙着照顾客人,打理外围。
李绩和太上老君一行人再次落座,重新摆酒重开宴。
太上老君一看李氏父子无生命之忧,又被安排另桌用膳,心下欢喜。他重新倒满酒杯,主动敬李绩三大杯。
小仙帮了自己的大忙,给足了自己的面子,我老君也得有所表示。“小仙如此识大体、明大义。玉帝交代的事,我终于完成了。当然,有来无往非礼也,我自作主张,将三清宫道家秘术‘五雷法’传授与你。”
“五雷大法”可以行打雷、刮风、下雨之令。掌握这门法术,还可以战场御敌,调剂雨水,防风固沙,利国利民。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我正想得到这门道家秘笈,老君就送来了。雪中送炭之举,谢谢老君的信任。”太上老君口授秘诀,伏在李绩的耳边嘀嘀咕咕。
不一会,老君抬起头来,“小仙,记住了吗?”
李绩哈哈一笑,“几句话的事,我已经烂熟于心了。”
“报——”
一名亲兵突然喊道。
“什么事,这么惊慌?”李绩看也不看秦兵一眼。“报告大人,东都宫禁卫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