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

李绩心想,我命该如此,躲进这个大院,你妈插翅难飞了。

官军已至,你让我往哪里躲藏是好啊!

李绩不想连累齐开秀,他低声说道:

“齐庄主,让我出去吧,我不能连累你们。”

齐开秀怜悯地说道:“你出去就送死。”

“要是在你们家里被搜到,大家都得丧命。齐庄主,这可是灭族之罪啊。”

齐开秀说道:“你从我家院子里出去,这也得连累我们啊!”

李绩正在为难之际。

“我有办法!”

随着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一位妙龄女子聘聘袅袅地站在李绩的面前。

李绩一看,这女子年方16岁,面如银盘映雪;色如春晓之花。

只见双峰娇俏、明眸傲雪、丹唇微启、发髻高挑。

他刚要弯腰施礼,那女子忙说:

“公子,事情紧急,快跟我来!”

那女子一把拉住李绩的衣袖,疾步前行。

齐开秀一看小女齐豫如此之举,顿时一颗悬心放下。

此时,门外官兵大声喊叫:

“开门!开门!”

齐开秀眼见李绩和小女进入闺房,他急促地命令道:

“管家,快去开门!”

管家齐大一路小跑。

“哎,来啦!来啦!”

他刚打开大门。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那爬满皱纹的老脸上。

左屯卫将军令狐达带人闯进院内。

“有没有看到两个年轻的反贼躲进来?”

齐大一手捂着发烧的老脸,慌张地说道:

“没看见!官爷。”

“没看见?给我仔细地搜。搜出来,看我不扒你的皮。”

这时齐开秀急忙走上前来。

“将军,确实没有什么生人进来过。”

令狐达看着齐开秀,阴冷地喊道:

“齐庄主,我可说好了,窝藏反贼这可是灭族之罪。”

“令将军,我一直就在家里,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人躲进来。”

齐开秀一边说,一边弯腰施礼。

“将军,来,喝杯茶吧!”

管家齐大从客房里端来一杯热茶。

“滚开!”

令狐达一掌推开,热水烫在齐大的手上,他哆嗦一下。

“报告,厨房、客厅、仓库、马厩等地方都翻检过了,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令狐达仰着脸问道:“所有房间都搜查了吗?”

一位小头目喏喏地应道:

“还有小姐的房间没去!”

啪!

“混账东西,为啥不搜?”

令狐达抬手打了卫兵队长一耳光。

“将军息怒,小姐乃待字闺中之女,望将军通融一下。”

齐开秀说着,将一包黄金塞到令狐达的怀里。

令狐达抖抖肩膀,“你们退后,我来看看。”

齐开秀顿时吓得浑身打颤。

他紧跟在令狐达的身后,“将军行行好,放过我女儿吧!”

此时,李绩躲在小姐的房间内,外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他手持一把尖刀,就要冲出去与官兵拼命。

齐豫知道,只要李绩出去,必死无疑。

她一步上前,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抱住李绩。

她颤声说道:“快,快脱掉外衣,和我一起躲到**来。”

齐豫一口将房灯熄灭。

李绩万般无奈,他正在犹豫之时,已被一双玉手紧紧拉住。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接着外衣被齐豫扒掉。

“将军,我给你跪下了,求你行行好,你看小姐已经睡下了。”

外面院子里,齐开秀带着哭腔哀求道。

令狐达走到齐豫的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一会,一股细微的鼻息声顺着门缝传来。

他伸手就要推门,只见齐开秀扑通跪在他的跟前。

“将军,求你啦!放过小女吧。”

令狐达一愣神,怀里的硬货抵着他的胸部。

他一转身,将怀里的黄金用手捏了捏。

暗影里,他嘴角上露出一丝冷笑,一甩头,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

“齐庄主,打扰了。”

他边走边说:

“记住了,发现那两个反贼,立即报告官府。”

“是是,令将军。将军,您走好啊!”

齐开秀吓出一身冷汗,他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快,快去插上大门。”

房间内,李绩被齐豫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齐豫面含娇羞,“李庄主,你不要紧张。官兵已经走了。”

李绩一手掀开身上的锦棉被褥,“小姐,感谢救命之恩,我得赶紧走。”

齐豫像触电一样,满面嗔怒,“李庄主,快睡下!外面官兵四处搜查,你想前功尽弃吗?”

李绩只好面热、心愧而卧。

慌促间,右手触碰到一团温香软玉,刚想缩回,竟然像被黏住一样,已无半点回旋之力。

时值深秋,窗外朔风猎猎,夜影婆娑。

一股暖流萦绕着李绩的心田,无意间,两行冰冷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咳嗽,接着传来丫鬟春晓的声音:

“齐老爷,小姐已经睡下了。”

“哦哦!我想告诉李庄主,追兵已经退去。”

“好,老爷,我回小姐吧!”

“哎哎,也好,也好!”

翌日拂晓,李绩辞别齐庄主和齐小姐。

管家齐大为李绩牵马,一直送到乞丐庄东头的沿河边。

此时,湛蓝的天空,月朗星稀,杨柳岸晓风残月。

李绩跨上齐庄主赠送的赤色骏马,转头遥望齐家大院。

院门口,痴心红颜,莹莹孑立,形影相吊。

李绩忽然吟诗一首:

我昔见子京邑时,须发如漆无一丝。

今年相见颍昌布,霜雪满面知为谁。

故人分散隔生死,孑然惟以影自随。

怜子肝心如铁石,昔所谓可今不移。

世间取舍竟谁是,惟有古佛终难欺。

嗟哉我自不知子,意子清净持律师。

忽然微笑不言语,袖中锦绣开新诗。

可怜相识二十载,终日对面初不知。

蚌含明珠不肯吐,暗行沙底藏光辉。

蚌为身计良可耳,旁人不悟宁非嗤。

好一句“故人分散隔生死,孑然惟以影自随。”

李绩吟罢,他向齐豫挥挥手,一骑绝尘,扬鞭策马而去。

……

半个时辰过后,他确认后面已经再无追兵。

他停下来,站在长白山的山峰上,向神庙庄望去。

远远的黑烟冒起,整个村庄被烧成一片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