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闪开!”

众人一惊,都为那位布衣姑娘捏了一把汗。

嘭!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疾驰,众人一定神,看见一只茶碗从侧面飞来,恰巧击打在少年的手腕上。

“啊!我去。”

凸眼少年猝不及防,胆颤心惊,忽然一声叫唤,双手抱拳,弯腰坐在地上。

那位骚扰姑娘的刘姓少年,顿时傻了眼。一见有人从中阻拦,就知道船舱里有高人。

“妈的,哪位瞎眼熊扔的茶碗?关你妈屁事。给我站出来,狗日的!”

斜对面的荥阳郡通守李绩一看,刘少爷不是别人,正是东都虎贲郎将刘长恭的公子刘环。

尼玛,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刘公子恶习难改啊!

李绩心里骂道,又有点惊讶。真是冤家路窄,在刘府一别,匆匆数月,二人恰巧在黄河的一只船上二次相见。

“刘少爷,在这里见面了。是你大爷扔的碗,有什么感冒的?”

“感冒?尼玛的净坏我好事。”刘环说着,带着几个纨绔少年,就像饿狼一样,直奔李绩而来。

“给我揍?往死里打!”

宇成一见,主公就要吃亏,他伸手就是一拳。

啪哧一声响,一位少年中拳而倒。

等他收拳再打,一位少年当啷一脚,猛踢在宇成的小腹上。宇成下盘失守,顿时痛的呲牙咧嘴。

“李老板你快躲开!”

余红大叫。几位少年一见李绩人少孤单,纷纷冲向前来。

“打!她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尼玛多管闲事,上次在荥阳,我怕你,妈的,这是在洛阳的地盘上,尼玛你找死!”

刘环一挥手,一个少年飞起一脚,直抵李绩脑门。余红带着哭腔喊道:“他是荥阳通守,不要打!”

“什么狗屁通守,在东都狗屁不如。”

刘环带着众恶少,狗仗人势,仗势欺人。李绩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只见他反手一弹压,顺势黏住少年脚面骨,向左面一拉,只听咔嚓几声脆响,少年的腿骨瞬间被扭断。

“妈呀!疼死我了!”

那少年浑身瘫软,趴在船舱的地板上痛哭流涕。

“给我乱刀砍死!”刘环怒目圆睁。

几个少年一哄而上,几把明晃晃的钢刀直接向李绩砍来。

余红大叫:“李老板看刀!”

她正要上前护住李绩,只见李绩单手一提,一股气浪飞出,那几个少年纷纷向后倒飞出去。

嘭!嘭!嘭!有三个少年飞出窗外,落入黄河里。

两个少年跌倒在船舱里,脑部撞到桌子上,血流如注,瞬间就像阉割的猪仔,已经毫无生气了。

刘环被一阵气浪倒逼坐在船尾的缆绳上,他紧紧抓住缆绳的一头,险些被大风吹落黄河。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银须飘飘,他走到刘环的跟前,一伸手带住他的指尖:“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非礼在先,那少爷见义勇为,英雄救美,我看你还是忍忍吧。”

刘环吃了闷亏,他挣扎着从船尾爬起来,扶住船柱,眯着眼睛,看着李绩。

“算你狠,来日方长,你小子不是到东都去吗。好,咱们有账慢慢算。”

他一转身抽出一条白纱巾,将额头扎住。

船外,几个落水的少年水性极好,不一时爬上船来,围在一起取暖。

“等着瞧,到东都找几个高手收拾他。”

“那姑娘可惜了,刘少爷,这次没法撩骚了。这撩妹也得看风水,是不是今日撩妹不吉?”

刘环猛一睁眼,“不吉你麻痹,就你小子胡说八道。眼瞎了,还不是那个李大人捣蛋。”

“好了,别争了。有本事,去直接和人家斗。瞎巴巴嚷嚷。”

“一个个都是能人蛋子……”

几个少年互相耍贫嘴,谁也不敢再次出头了。

玫瑰不仅有刺,还有园丁看守。几个恶少只好望梅止渴,只有吞咽口水的举动了。

李绩刚要重新坐下,这时,那位布衣姑娘走过来,弯腰施礼道:“谢谢好汉出手相救,民女叫宁霏,就住在丰都市。”

姑娘从篮子里拿出几个苹果,“这是自己果园里产的,请恩公品尝。”

“好好,一块坐下来,也好有个照应。”余红忙说道。

宁霏贴着余红,一眼细瞅李绩,只觉得李绩器宇轩昂,五官清秀,棱角分明。又有一身好武功,心下不免顿生涟漪。

好一个俊美少年郎,帅气盈天,气度非凡。恰逢少女十六岁花季,豆蔻绽放,青春萌动,少女情思,触动即发。

李绩看着姑娘定睛盯着自己,也徐徐用眼一瞥,四目相对、心有灵犀。顿觉眼前的宁霏素有村野之俊美,姹紫嫣红,面如三春桃红,目若秋水**漾。

“姑娘家住哪里?”李绩主动搭讪道。

“哦,大人。小女家住丰都市紫阳郊区,祖辈务农,看守着几亩私产,聊以度日。”宁霏晕生双颊、面似敷粉。

李绩顿了顿,小声问道:“姑娘到虎牢有事吗?”

“裴仁基将军与我家有点亲戚关系,我的表哥在裴将军手下当兵,我去送苹果的。”

“你说,裴将军我熟悉,不知道你的表哥是谁?”

姑娘警觉地应道:“恩公也认识我表哥?”

李绩朗声说道:“在别的地方不好说,要是在荥阳郡,你说出名字来,我也许能知道一二。”

宁霏一笑道:“怪不得,我倒忘了大人是荥阳郡的通守,全郡的户籍都在你那里。他的名字叫郑山,也就是荥阳商会副会长,后来应姑父母逼迫,就进了虎牢关锻炼去了。”

李绩一听哈哈大笑。

“原来是那个纨绔少年,很有经商头脑,虽然进入兵营锻炼,可那荥阳酒楼的生意还是做得风生水起的。裴将军当然愿意留他了,他可是个富家子弟。”

“我姑母从不娇惯表哥,被她执行家法好几次,有时候打得狠,表哥就差点闭气了。”

李绩看着宁霏,不免又谈起孩子教育之法。

“古语的话也不一定都对,棍棒教育,不一定能见效。但是,你姑母做的对,兵营是个大熔炉,把你表哥送进去锻炼,也许能有个起色。”

船只进入洛水,远处岸边忽然一股邪风抖起,那风好怪,黑风头,黄风尾,一溜窜到船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