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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洎的儿子申诉老爹当年受冤而死,称四〇年代中期,被褚遂良诬陷,李义府从旁帮助。
李治询问侍从官员的意见,大家迎合李义府的意思,都认为刘洎冤枉。
御前监督官(给事中)长安人乐彦玮单独反对。
“刘洎是帝国高官,人主(指李二)偶尔有点小毛病,怎么就自比伊尹、霍光?今天如果昭雪刘洎无罪,岂不是认为先帝用刑失当!”
李治同意他的观点,遂把这件事搁置。
不久,再调潭州军区总司令(都督)褚遂良当桂州军区总司令。
擢升副立法长(中书侍郎)李义府兼最高立法长(兼中书令)。
李义府容貌温和忠厚,对人谦卑恭敬,跟人谈话,一定面带微笑。
但是他工于心计,狡狯阴险,猜忌恶毒,所以人们称他“李义府笑中藏刀”。
又因他表面忠厚,却总是暗下毒手,所以又称他“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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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暑气逼人,李治前往明德宫(洛阳境)避暑。
李治自登基以来,每天都主持朝会,处理国事。可谓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许敬宗提出建议,天下太平,请隔一天召开一次朝会。李治批准。
秋季,李治自明德宫返回洛阳宫。
王玄策击破中天竺王国时,结识该国法术师那罗迩娑婆寐,带他一起回国。
那罗迩娑婆寐自称有方法可使人长生不死,二任帝李二相信,对他十分尊敬,命他调配长生不死药。
派使节到四面八方搜求奇怪的药材或矿石,又派使节万里迢迢前去婆罗门王国等地采集药材。
那罗迩娑婆寐所说的话,迂阔荒谬,不切实际。
只不过拖延时间,尽情享受荣华富贵而已,所以长生不死药始终无法配成,李二下令遣送他回国。
李治登基后,那罗迩娑婆寐又来长安。
李治听到消息,立即下令,再遣送他回国。
王玄策当时担任道王李元庆(一任帝李渊的儿子)的宾友(王友),听到消息,他当面上奏为那罗迩娑婆寐求情。
“这个婆罗门确实有本领调制长生不死药,誓言一定可以成功,如今遣送他回去,失之交臂,实在可惜。”
王玄策退出,李治不以为然地问身边的侍从官员,“自古以来,哪有神仙?嬴政、刘彻用尽方法追求,使黎民百姓生活凋敝,最后毫无所获。如果真的有长生不死的人,他们今天都在何方?”
恰巧,李绩从外面进来,闻声笑道,“诚如陛下所说,本府看见这个婆罗门这次进京,好家伙,就像变了一个人。容貌憔悴,头发苍白,已比上次衰老,怎么可能长生?陛下命他回国,帝国内外一片欢欣。”
那罗迩娑婆寐没有离开长安,他依然坚持每日炼丹,这些丹药,李治从来不用。
游医王玄策整日里鼓动李治接纳他,都被婉言谢绝、
那罗迩娑婆寐得不到重用,最后在长安逝世。
国务院教育部长(礼部尚书)许敬宗、兼最高立法长(兼中书令)李义府,迎合皇后武曌的心意,上疏检举最高监督长(侍中)韩瑗、最高立法长(中书令)来济,暗通褚遂良,秘密准备政变。
因桂州是军事上险要之地,所以才调褚遂良当桂州军区总司令,打算作为外援。
李治下诏贬韩瑗当振州州长,来济当台州州长,终身不准到京师朝见。
再贬褚遂良当爱州州长,荣州州长柳奭当象州州长。
褚遂良抵达爱州任所,上疏陈情,请求李治看在昔日辅政的情分上,让他回京。
他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最终形成一份奏报。
奏报文笔流畅,情意深切,读罢令人扼腕长叹,抓心挠肝。
王德从一位太监手里,接过褚遂良的大作,小心翼翼地放在龙案上。
李治从厕所出来,手也没洗,就急忙翻阅奏章。
“从前,濮王(李泰)跟恒山王(李承乾)斗争正烈之时,老臣不顾死亡的危险,效忠陛下。”
“当时,岑文本、刘洎奏称:‘承乾罪恶已经显著,被安置在别的地方,而东宫不可以长期没有主人,拟请命濮王移居东宫。’我又挺身抗拒,竭力争取,都是陛下亲眼看到的。”
“最后终于和长孙无忌等四人,共同决定大计,封陛下为储君。”
“先帝临死,只有我和太尉长孙无忌在榻前接受遗命。陛下突然遇到巨变,难以克制哀恸,我用帝国为重的理由,安慰陛下宽心,陛下用手紧紧搂抱我的脖子。”
“我跟长孙无忌处理国家大事,毫无缺失,几天之间,内外安静。”
“然而,老臣的力量太小,而责任太重,一举一动,都犯错误,我像一只卑微的蚂蚁,残余的生命有限,请陛下哀怜!”
李治匆匆看完奏章,顺手一推,竟被一位小太监悄悄地收走了。
奏章呈上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从宫中传来。
最高立法长(中书令)李义府深受唐帝李治的宠爱,所有儿子,有的还在怀抱,全都位居高官。
而李义府仍大肆贪赃枉法,毫不满足,他的娘亲、妻子、儿子、女婿,也都出卖官爵,包揽诉讼,门庭人来人往,热闹得好像菜市场,他又多方面结交党羽,声势震撼政府及民间。
另一位最高立法长杜正伦,常以前辈自居,李义府仗恃皇帝的宠爱,对杜正伦没看在眼里,态度傲慢,不肯作一点谦让,因此二人之间结下怨恨,在李治面前常常发生争执。
李治用“高级官员不和睦”理由,对二人一起责备。
贬杜正伦出任横州州长,李义府出任普州州长。
杜正伦不久在横州逝世。
褚遂良,在遥远的爱州,每日苦等,头发都掉光了,牙齿也全部脱落。
一个小童,每日里把饭菜熬成稀粥,他才勉强咽下几口充饥。
皇后武曌认为太尉赵公长孙无忌既接受她的贵重礼物,却不帮她说话,怨恨至深。
后来讨论到罢黜王皇后,燕公于志宁态度中立,也不肯帮自己说话,武曌也不高兴。
最高立法长(中书令)许敬宗屡次向长孙无忌分析利害,长孙无忌每次都当面严厉反驳,使他难堪,所以许敬宗也满腹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