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呲啦”一笑,将杯子里烧酒喝完,低声道,“邢夫人,我们这样大白天喝酒聊天的,我觉得影响不好吧。”
邢倪忸怩的问道,“影响谁啊?”
“我只是担心。要是被人看到,那就成为大唐头条新闻了。上了大唐热搜,那家伙,影响可大了。我是一个闲人,可你是县令的夫人啊。甄县令的脸往哪搁?”
“往哪搁?往裤裆里藏啊。”
邢倪“吱吱”浅笑,端起酒杯,含情脉脉地望着李绩,“你怕了。还是个爷们,卧槽,你就这么大胆子。就是我老公看见了,他能咋地?”
她伸手握住他的右手掌,磨蹭一下,“况且,他不会知道的。其实呢,我和他有其名,无其实。他的最爱是那个房琪。不过呢,我还得吊着他的胃口。房琪这姑娘,我也不能让他放量吃饱。男人嘛,喜新厌旧。得到的,就不珍惜了。”
李绩一惊,邢夫人谙熟御夫之术,本来这个甄士隐就有点木讷老成,加上死读书,认死理,这就更无法摆脱她的束缚了。
他忽然想起来当今皇上,自打武曌从感业寺回宫,他就彻底成了她的精神俘虏。
悲哀啊。
这就是物竞天择的真实写照。
但凡李治能有一点点驾驭女人的技巧,这个武则天,也不会成为后来的女帝。
这是后话,也是一位穿越者的感言而已。
李绩身临其境,感悟到这个大唐的风俗与文化习惯是何等的开放。
说它乱,这个大唐却有着完善的三省六部制和一整套成熟的律法支撑。
眼前的邢倪无论衣着装束,思想的开放,言论的诙谐风趣,已经远远地超越后世的那些网红,潮女和娱乐圈们。
就是晚上走在长安街上,那些贵妇、名媛或小家碧玉,或底层的贫女,衣着穿戴,也都是袒胸露背,波涛汹涌的。
包臀裙、超短裙、一步裙、乞丐裙、“前店后厂”、背带裙、**外穿等等千奇百怪的装束,令人目不暇接。
在前世,李绩查阅大量的史料,也恰恰说明,这些史料和唐宋笔记的真实可靠。
邢倪看着李绩有点抑郁,伸手拍拍他的肩头,“王爷,喝醉了?怎么不说话。”
“我?笑话。”
“没醉,我们接着喝。”邢倪端着酒杯,轻声安慰道,“别紧张。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地点。安全的尺度,在人心,不在环境。”
“吆喝,很有哲理啊。”
“王爷,这里比你的靖王府还安全。这里,除了房琪那丫头可以来,我已经安排过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放心吧。”
李绩只好吃了这杯敬酒。
他看着粉面如春的邢倪,顺手掐了一把她的粉腮,“房门没关!”
“关门就没意思了。”
…
一个时辰后,房琪准时过来。
看见邢倪身后的裙服打着很多褶皱,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她伸头看见李绩在里间擦洗着身体,低声笑道,“奶奶,你看你,你这身裙服,昨天才熨好,今日一弄,这就皱巴巴的。才穿半天,就又打皱了。快脱下来,换了。”
“换什么换。”
“唉,奶奶,你又犟了。不换下来,人家不说你,还不能说我这个当下人的邋遢?好奶奶,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就服你。难道你是奶奶肚子里的蛔虫。”邢倪低声贴近房琪的耳边,“等晚上,我就奖赏你一次。就让老爷好生滋润你一下。你可别错失机会哦。”
“去去去,奶奶就会拿我开玩笑。你在家,老爷哪有那个胆子。每次和我单独在一起,都跟偷人一样,一刻钟不到,就草草收兵。唉,他就是老鼠,见到你这只花狸猫,酥了。还是个县令,我看也是书呆子。不是科举考上来的嘛,要我说,就是高分低能。”
“呲呲!”
邢倪“呲啦”一笑,一口茉莉花茶喷洒出来,弄湿了房琪的花裙子。
“房琪,别担心,我这里有一瓶黄酒,你拿回去放在你的房间,等老爷去,你们就喝酒。这里面有中药材,壮阳的。”
房琪面色一红,把黄酒瓶揣在怀里,笑道,“还是奶奶聪明。靠下药来治人,高!”
主仆二人说着闲话,李绩梳洗整理好,这才从里间走出来。
邢倪看见李绩出来,笑道,“王爷,饭好了。咱们去前院吃饭。”
“好好,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邢倪白了他一眼,低头掩口葫芦而笑,含羞而出。
…
靖王爷二次进府,可把甄士隐高兴坏了。
与其说甄士隐是个读书人,不如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讲究人。
受人点水之恩,那就得成瓢的水来返还。
见李绩来家,他亲自下厨,杀鸡,宰鹅,单独杀了一只小山羊,吃起羊肉火锅。
凉菜做了满满一桌子,显得极其丰盛。
林如海和赵大海早已过来了。看见李绩和邢夫人进来,纷纷起身作揖。
等李绩和邢倪进屋,甄士隐身上还系着围裙,憨憨地傻笑,就像做错事的学徒工。
“靖王爷,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忙着,没有去陪你说话。”
甄士隐的谦辞,到让李绩感觉很尴尬。
刚才邢倪的眼神,差一点露馅了。她好像还沉溺在那种怡情的氛围中,眼神里充满着依恋和温馨。
女人一旦陷入爱恋之情,有时好长一段时间里,不能自拔。
所以说,初恋的女人是迷茫的、无向的,也是痴迷的、脆弱的。
她生怕这个美妙的时刻,会在下一秒消失。
也就是说,无论何种情愫,女人是不安全的。最起码,当下的邢倪是这种感触。
李绩何等的精明。
他懂得给人面子,更懂得掌控情绪。
不懂得掌控情绪的男人,不是一个好领导,更不是一个合格情感主角。
李绩看见邢倪眼里的异样,忙绕过去,伸手握住甄士隐满是油腻的双手。
“小老弟,你辛苦。”他动情地笑道,“甄县令,按理说,我不该打扰你。其实呢,从内心深处来讲,不好意思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县令。每次来褒城,我都会打扰你。我是来公干的,这倒是成了走亲访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