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司徒一杆枪上下飞舞,如入无人之境,前刺后挑,枪枪中的。
一名隋军将士刚要上前猛扑,被他一枪刺中左侧肩胛骨,他用力一挑,啪哧一声响,那隋军被他甩出十米开外。
后面一位隋军将士举刀就砍,翟司徒一看躲闪不及,他回枪反刺,一枪来个穿心透。
王世充一看翟司徒果真骁勇善战,就集中精兵锁住翟让。
王世充发誓要洗雪前耻,他指挥大军奋力劈杀,向翟司徒身边靠拢。
双方将士,各自为战,刀砍斧剁,长枪飞舞。
一时间,石子河畔尘埃弥漫、天昏地暗、杀声震天。
王世充越战越勇,隋军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拿出打死仗的精神,竭力厮杀。
翟让一见隋军锐不可当,敌阵久攻不破,顿时失去信心。
五万精兵被隋军团团围住,损伤大半。
翟让一看势头不对,带领部分亲兵侍卫奋力向外突围。
王世充一看翟让想逃,他高声大喊道:
“盗贼,哪里走!”
“抓活的,大大有赏!”
他亲自率领隋军敢死队,在后面死死追赶。
翟让大惊,他拖着一杆枪,在马背上高呼:“李大人,快救我!”
李绩一看翟让兵败,他立即命令道:“王将军、裴将军,你们快速出击,接应翟司徒。”
“是,大人!”
王伯当、裴仁基从侧翼截断王世充的后路。
李绩亲自带领中军迎头攻击王世充的军队,三路大军形成合围之势,王世充大败,向西逃走。
李绩救下翟让,班师回府。
中军大帐里,李绩脸色铁青。
翟让非常狼狈,要不是李绩指挥大军及时接应,他可能就要被王世充一枪挑于马下。
他盔歪甲斜,整个人往李绩面前一跪,“主公,下官失策了。”
李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疾步奔到翟让面前,啪!
猝不及防,他一掌打在翟司徒的脸上。
顿时五道清晰指印印在翟司徒的脸上。
李艾忙说道:“大人息怒!听翟司徒辩白。”
李绩厉声说道:“军中无戏言,你既然兵败,那就按军法处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翟司徒泪流满面,“我自幼饱读兵书,熟知天文地理,不料想武艺不精,反被隋军掣肘。今日一战,未能一战成神,实乃愧疚。”
“既然签了军令状,翟某愿意受罚。”
李绩面含杀气,他大喊一声:“来人呐,将翟司徒推出去斩首!”
裴仁基哗啦一声上前一步,大声喊道:“请主公手下留情,翟司徒虽然兵败,但他作战勇敢,视死如归。”
王伯当双膝跪地,恳求道:“大人,军法虽严,也要视情况而定。翟司徒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充分发挥了领头雁的作用。”
众首领纷纷下跪求情。
李绩看了看一直莫不则声的李艾。
“魏公,你是军事主管,你的意见呢?”
李艾上前一步,弯腰施礼道:“法不容情乃治军之道,当年马谡大意失街亭,诸葛亮挥泪斩爱将。”
他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众位头领。
“这次不杀翟司徒,以后何以服众?何以治军?”
裴仁基再次叩头,“李大人,魏公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大敌当前,王世充主力尚未被我军消灭,还是请主公三思。”
王伯当说道:“翟司徒乃是瓦岗军团的创始者,开创之初,励精图治,经营有方,才有今天瓦岗寨。请大人念其往日之功劳,赦免司徒。”
“是啊,翟司徒可是瓦岗寨的元老,还是网开一面吧。”
“攻打东都需要更多的人心归附,严刑峻法,势必造成一部分义军脱离瓦岗军团。”
……
众首领纷纷议论。
这时中军大帐左侧传出一个刺耳的声音,“要杀司徒,连我也杀了。”
李绩一看,这个人就是大司马王儒信。
李绩再次看看李艾,朗声说道:“众位首领稍安勿躁,既然大家一直认为要赦免翟司徒,我和魏公也不好执意坚持。”
“看在众位首领的面子上,那就免了翟司徒死罪。”
他接着说道:“治军如治国,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忽然提高嗓音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呐,拉出去重大五十军棍。”
执法官如狼赛虎,架起翟让就往门外走。
不一会,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棍棒声。
“啊!”
“哎哟!”
“哈!”
……
翟司徒被打得嚎叫不止。
众首领无不两股战战,浑身冷汗淋淋。
司马王儒信带着哭腔哀求道:“大人,翟司徒恐怕受不了五十军棍之重刑,还是减轻处罚吧。”
李绩面含秋霜,不为所动。
忽然,门外执法官来报:“翟司徒已经被打闭气了。”
李绩厉声呵斥:“快,凉水击顶!”
执法官提来一桶冰水,哗啦一声响,倒在翟让的头上。
“哎呀!”
翟让一声惊叫,人已经苏醒过来。
五十军棍总算执行完毕,翟让被打得皮开肉绽,臀部的白骨都刺在外面。
李绩命令道:“军法执行完毕,将翟司徒抬到养生堂,交给老军医调治。”
“是,大人。”
四名亲兵轻手轻脚地将翟司徒放到救护担架上,轻轻抬起,缓缓而行,半个时辰,来到荥阳郡春归养生堂。
养生堂老板名叫翟星,号称荥阳第一正骨手。
翟星不敢怠慢,将翟让扶上按摩床。
他首先用麻沸散给翟让止疼,然后用纱巾将翟让的臀部、腿部、腰部包扎好。
接着,他轻轻将翟让的身体翻转趴下,将他的左腿抬起,交叉在右腿处。
只见翟星双手压住翟让的左腿,猛一跳起来,然后用力压下。
只听“啪哧”一声脆响,翟让被打错位的胯骨瞬间复位。
他又将翟让的左腿向臀部方向挤压,他猛一用劲,只听咯吧一声响,左腿腿骨已经纠正好。
翻过身来,翟司徒的右腿被高高抬起,翟星猛一上举,只听咔嚓一声响,右腿骨已经复位。
麻沸散暂时止住翟让的伤痛,他万念俱灰,只有死的念头。
他的好友王儒信守在他的身旁,好言劝解,百般安慰。
“司徒啊,能捡回一条命,那就是幸运。还是多想想今后的路怎么走吧。”
翟让叹了一口气,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