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低头一看,顿时哈哈大笑。
那日与泰山道士徐洪客吃饭时,道士赠送的丹药瓶,竟被徐媛无意间发现了。
“能有这么神奇吗?这个道士是不是向我推荐的是虎狼之药?”
李绩心想,管他呢,不妨试试看。
“这是一位道长赠送的养生补药,说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
徐媛懵懂如憨,加上她早已芳华绽放,不禁心旌摇曳起来。
就催促道:“既然对身体有好处,那你就赶紧服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李绩从丹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就着温水服下。
这时,徐媛已经将沐浴水掺兑好。
李绩拉上帷幔,将整个身躯沐在飘着紫檀清香的木桶里。
滚烫的热水,不时浸犯着李绩的身体。
他的肌肤深处,渐渐地就有一种猫爪的痒痛感觉。
“这水里放了什么啦?我的皮肤有一种灼热的难受之感。”
“大人,我什么也没有放啊。”
李绩实在难以忍受,“快舀一瓢冰水来。”
徐媛一看李绩面色红赤,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她想,这是徐道长的虎狼之药发挥作用了。
她赶紧从后厨的水缸里,舀来一瓢凉水。
“大人,这可能是急火攻心了,你快喝下。”
李绩无奈,咕咚咕咚,将一瓢凉水喝得干干净净。
半个时辰后,李绩肌肤灼热感已经消退,心里也有了丝丝凉意。
当他穿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徐媛大叫一声:“大人,你的眼睛。”
他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双眼已经红肿起来,嘴唇也起了一圈燎泡。
他想,徐道长的虎狼药,也太厉害了。
比他妈的东北老参还厉害。
就差鼻子没有出血了。
说来也怪,他的话还未落音,徐媛就看到,李绩的鼻孔里已经向外渗血水。
她忙忙拿来湿巾,帮他擦拭干净。
当徐媛近距离擦拭的时候,一股芳香刺激着李绩的鼻翼,那血流得更快了。
“死道士,这都是你这个没正经的家伙害的。”
他越看徐媛,心里就越发慌,无数的憧憬和幻想,就像五线谱一样,绕着他的脑海。
“大人你想干什么……”
徐媛看到他的眼里爬满了血丝,就像一条条线虫,不停地蠕动着。
她的手被他牢牢地攥住,身体已经酥软,接着传来“咕咚”一声响。
一个奴婢抬头看了一眼,羞涩得满面通红,接着把小姐的房门掩上。
翌日,徐媛没能下床,一夜几次虚脱,小命也差点乌呼了。
她心里期盼的,最美好的时光,居然是这样的度过,她的身体累得几乎散了架,汗水将床单浸湿一大片。
这样的印记,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当然,她还是很有幸福感的,因为,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她的付出也值得。
一夜的折腾不休,直到五更时刻,李绩才消停下来,他就像耕地的春牛,几乎把全身的劲都使完了。
他看着慵懒的徐媛,心里一阵愧疚。
李绩误服徐洪客的虎狼之药,差点血流而亡。
“这个老道士,什么好事不学,专检一些下三滥的事去瞎鼓捣,害人不浅啊。”
日升三竿。
李绩在空旷的晨曦中,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精神抖擞地向郡衙走去。
管家李艾早已站在衙门的大门口,看见李绩过来,赶紧弯腰施礼。
“大人,有件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李绩走进大堂的堂案前坐下。
“什么事啊?”
李艾说道:“东都的守军力量再一次增强了。”
“王世充、韦霁、王辩以及河内通守孟善谊、河阳郡尉独孤武都各自率领部队到东都会师,只有王隆落后,没有按期到达。”
义宁元年(617年)九月己未(十一日)。
越王杨侗派虎贲郎将刘长恭等人率领留守的部队,庞玉等人率领偃师的部队,与王世充等人汇集为十几万人,在洛口向李绩发动攻击,与李绩隔着洛水相持。
炀帝命令各部队都受王世充调度。
他遣代理江都郡丞冯慈明去东都,半道上被李绩俘获。
李绩平素就听过他的名声,便请他就座,慰劳探问,礼遇的心意诚恳深厚。
李绩对冯慈明说道:“大隋的气数已经完了,你能与我共同建立大功吗?”
冯慈明诡谲地说道:“我看来看去,你很像那个逃匿的李密啊。”
李绩哈哈大笑。
“我看你是被李密吓傻了吧。”
冯慈明朗声道:“恕我直言,你和魏公简直就像唱双簧的,我可以断定,你们其中必有一个人是李密。”
“你家历代侍奉先朝,尊荣和福禄全都具备。你不能很好地保持门第,却与杨玄感起兵反叛,侥幸逃脱了天罗地网,才能有今天。”
李绩心想,“吆喝,你这个糊涂官,竟然认为我是李密。我才穿越大隋两年,历史上有这样的巧合吗?”
杨玄感兵败,李密逃之夭夭,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你一个江都郡丞代理,还来个先发制人。
李绩心下疑惑,他琢磨半会,不管如何,我再听你怎么说?
“您只想靠叛乱苟且偷生,并不是高明的打算。”
“王莽、董卓、王敦、桓玄,都不是不强盛,一旦失败,叛乱的罪恶就会牵连祖宗。”
冯慈明最后说道:“我只有一死而已,不敢听从你的命令。”
李绩十分恼怒,命令亲兵把他囚禁起来。
这个冯慈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看守他的席务本,放他逃走了。
也该他时运不济,他从李绩的大营逃走后,并没有从此销声匿迹。
而是接连写了两封举报信。
他上表禀报江都,又写信给东都,分析贼兵的形势,逃到雍丘,被李绩的将领李公逸俘获。
李公逸把冯慈明押解到荥阳大营。
李绩认为他很忠义,就把他放了。
说来也巧,冯慈明命该如此,他走出营门后,遇到司徒翟让。
翟司徒自从推举李艾为瓦岗寨大首领后,一直默默不乐。
心中郁闷的要死要活的,加上他哥哥翟弘从中作祟,他弄得在军中毫无威信可言。
手无寸功,那些将领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手上杀人无数,战功嚯嚯。
他相比那些盗匪出身的头领,自惭形秽,一心要杀好几个人以壮声威。
恰巧,这个冯慈明撞在了他的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