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这一老一少回到了下沙村,村里已经有人等着他们。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岁左右,他叫江忠。

和其他人不一样,江忠的父母以前是生意人,带着他去齐阳大本营住过几年。

在齐阳的那段日子,他跟着一个江姓的老军学过枪法箭术。

后来回到了江家村,他们家在这里也算是大户,加上江忠勇武,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上江村,下江村的乡勇队长。

平时带着江家的青壮与其他村子里的抢水,打过不少架。

江忠非常勇猛,一个打三五人绰绰有余。

“族长,陈家村的人又来抢水了,他们还把我们的水车打烂了。”

江元大怒,“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天晚上。”

“哼,把水车修起来,安排人暗暗守着,陈家村的人再来破坏,把他们全部吊起来打。”

江忠应了一声,随后安排人做事。

江绍林看着忙碌的乡亲,心中也是有一把火。

这一条河道,经过上江村,下江村,然后是高沙村,中沙村,下沙村,最后一个是陈家村。

高沙村,中沙村,下沙村都是杂姓村子,没有宗族势力。

不过陈家村的情况和上江村,和下江村差不多。

陈家村都是姓陈的人,而且人口比江姓还要多,他们一共有一千五百余人。

据说陈家村与洛阳城内的贺兰家关系很好,陈家村有女子嫁到了贺兰家。

这让陈家村越发的放肆起来。

本来上江下江村的村民有没有堵住河道,他们仅仅是做了水车,引水入田而已。

而陈家村的人竟然三翻四次过来吧水车推倒,把竹管砸烂,就算是江绍林是个少年人,他也觉得气愤。

“绍林,去哪里了?”

一群少年人走了过来。

“哦,十三爷爷家。”

“嘿嘿,真好,十三爷爷又送东西给你了。”

一个少年撇撇嘴,随后说道:“绍林,你赶紧回家读书吧,我们要去抓陈家的贼子。”

这几个少年人都是江绍林的发小,不过他们不怎么爱学习,后来就不去学堂了。

此时听到他们要去抓贼,江绍林心头一热,差点喊出自己也想跟过去。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抱着文房四宝回家了。

四个时辰后,江绍林揉着眼睛要睡觉,就在此时,外边响起一阵铜锣声,“陈家贼子过来了。”

“打他,打他,打他。”

“狗贼,别想逃。”

有人大喊,有人怒骂,还有狗子在叫唤。

江绍林与几个人一起跑了过去,看到了江忠拿着一根长棍,威风凛凛的站在水车旁边,他身后还有一群村子里的青壮。

在他们跟前,则跪着一群黑衣汉子。

足足有二十人。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有人大喊,村民们纷纷附和。

江元上前说道:“大家不用冲动,杀人偿命,我们应该报官,犯不着因为这些人做违法的事。”

“族长,万一报官没有用呢,这些陈家的人在洛阳城有关系。”

江忠说道:“不如就押着他们吧,让官服的人过来,或者是让陈家的人亲自过来赎人,陈家三翻四次的毁我们谁水车,这件事必须给一个说法。”

这是稳重的话。

村民们也大多认可这个方案。

于是一群村民便押着这些人去到了江家祖祠外边。

还安排了青壮看守。

江绍林看着那些个垂头丧气的青壮,心中振奋。

第二天,江绍林早早的起床,然后在家里读书。

刚刚读书不久,就听到了外边有叫喊声,还有铜锣声。

“乡亲们出来,官府的人过来要人了。”

“他们不给一个说法,不可以把人带走。”

“这些人分明是陈家的走狗,他们不会严惩这些狗贼。”

江绍林闻言,急匆匆跑了出去。

他随后看到了八名穿着皂衣的捕快过来了。

这几个人应该是洛宁县的捕衙役,而不是洛阳府的人。

他们两个村子属于洛宁县管辖。

江绍林看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乡亲们不让衙役带人走 是因为衙役不能保证会让这些人受到惩罚。

“诸位乡亲,你们的话毫无道理啊,我们不过是衙役,哪里有权利应承大家,这得官老爷才能说啊。”

那领头的衙役说着话,看起来似乎很无奈。

“既然如此,那就让可以说话的人过来。”

江忠冷哼一声,对于这些人,他可不会怕。

“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衙门公务,耽搁了,饶不了你们这些刁民。”

衙役见好好说话不行,便打算威胁江家的人。

“这是什么态度,你们以为我们怕你吗,你听说过齐阳江家吗,我们江家除了宰相。”

“就是,小小衙役也敢在江家面前耀武扬威,饶不了你们。”

“滚吧,我们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村民们大声反驳。

衙役冷哼一声,“这可是你们说的,如果陈家村的人过来,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们可不要怪我们。”

这话还是有威慑作用的,以前江家村跟陈家村打架 就有不少人受伤了。

江家这边没有陈家富裕,伤不起啊。

衙役见自己的话有作用,冷笑道:“行了,就到这里吧,我们带走人,这件事自然有上官审查,但不论结果怎么样 轮不到你们这些泥腿子来嚷嚷。”

这话说的伤人,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江元大怒,随后斥责道:“莫要多费口舌,老父母真的要审理,那就让他过来吧,这想让三翻四次的破坏村里的水车,必须给与补偿,才能让他们走。”

老父母就是父母官,也就是知县的意思。

江元发话,村民们立即附和,衙役见了,阴着脸离开了。

江元叹了一口气,“昨天十三弟松了一万钱过来,本来是用来修缮族学的。”

“但这一次,说不定要用到这笔钱了,让大家准备一下,等会儿要跟陈家人打架了。”

虽然江忠勇猛,但毕竟只有他一个人。

以前每次打架,村里都有人受伤,这都要花钱的。

村民们闻言,激动的心也冷静不少。

哎,又要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