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的冬天要比王礼想象的还要冷。
他感觉和晋阳差不多。
不过不管天气如何恶劣，对待工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注。
只是自从知道了江波要搞皂角一事，他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多哈不在意，店里的伙计们也觉得不用担心。
店铺的生意还是非常好。
但王礼还是非常忧虑，他了解江波，那不仅仅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还是一个不打没把握的仗的人。
这样的江波不可能做没有收益的事。
他觉得江波不可能生产只有三五天香味的皂角，多哈觉得江波不会成功，而他则非常担忧。
他一直安排人盯着江波那边的情况。
这一天，派去盯人的伙计匆匆跑了过来。
“大掌柜，那边一马车一马车的货物运送出来了，几十辆马车，有的运到其他地方，有的运进了相州城。”
王礼猛的站了起来。
果然如此，这必然是江波在行动。
江波，李承乾，李泰三个人联合在一起，势力不比世家们弱，假如他们还拥有皂角的制作办法，必然是在整个大唐与香万家竞争，而不是仅仅在相州一地。
这样说来，江波生产的皂角必然不简单，如果仅仅是有三五天香味的次品，给顾客发现后，会亏死他们。
这一批皂角必然不逊于香万家的皂角，这样才合理，才能赚钱。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王礼二话不说，立即起身前往多哈家中。
不久后，王礼见到了多哈，并且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多哈。
阴暗的房间里，三根蜡烛燃了起来，从门缝透出了一丝凉风，蜡烛左右摇摆，烛光暗淡许多。
刚刚倒得茶水，热气迅速消散，茶香都比平时淡了不少。
多哈皱起了眉头，他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他依旧有些不相信江波能生产出不逊于香万家的皂角。
“我已经问了其他人，大家都说最近没有人去西域购置大量制作皂角的原料，难道说江波用的是其他配方?”
“必然是如此，东家，不可不防啊。”
多哈摇摇头，“这皂角的制作，非常繁杂，就算是我一个人，也制作不出来，我们是整个商会一起合作，这才制作出来。”
“想要重新发明一个配方，何其艰难?”
“我还是不太相信，江波他们能制作出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皂角?”
王礼有些无语，“东家……那你觉得这刺史大人，还有魏王和太子，他们是把钱丢进去打水花吗？”
江波，李承乾，李泰自然不是闹着玩的。
没把握人家不会做。
多哈脸色一凝，随后说道:“好，那你盯紧了他们的情况，我现在联系其他人，或许不是从西域流出来的配方和原料，而是在天竺，或者是波斯。”
天竺和波斯一样是富饶之地，这两个地方一样有皂角。
王礼闻言，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带着沉重的心情，王礼回到了店铺。
他随后安排了两名伙计外出，一个盯着刺史府，一个盯着超级果园。
不久后，一个伙计就匆匆回来了。
“大掌柜，刺史府有人出来了，在东西市各盘下了一间店铺，现在正在装修呢。”
王礼闻言，急忙说道:“你跟他们打听过没有，知道他们是卖什么东西吗？”
“知道的，是卖香皂的。”
香皂与皂角有一字之差，不过香皂带一个“香”字，听起来就比皂角更加高大上。
王礼心情更加糟糕，他皱起了眉头。
“还有什么消息?”
“还有的，就是五天后开业，到时候大酬宾，说是买十送一。”
还以为买三送一，没想到竟然是买十送一，这也太小气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江波他们对于自己产品的自信，所以敢这么宣传。
“你看到他们的香皂了吗？”
“没有，他们一箱一箱运过去，我们都看不到，不过好像有点子香味。”
“其他人对这件事好奇吗？”
“不好奇，就我跟一个乞丐盯着，就没有人注意他们。”
王礼闻言，松了一口气。
你新产品上市，总归要有一点特色，如果没什么特色，怎么宣传，别人凭什么买你的东西呢？
如果江波的香皂和香万家的皂角效果差不多。
那么香万家凭借着已经积累起来的口碑，想来也不需要担心香皂的冲击。
他最近自己也有用皂角，感觉效果不错，用过之后，身体干净清爽许多，而且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觉得这样的东西，必然很难仿制。
现在就算是他高看江波，江波他们搞出了极好的，效果与香万家皂角差不多的香皂。
但仅仅是差不多，也很难击败香万家。
江波，李承乾，李泰的确有很大的势力，但香万家也有几大世家支持。
想到了这里，王礼放松的心再次稍稍宽松一些。
他想了想，随后起身，再次前往多哈家。
见到了多哈后，王礼将伙计打听到的情报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东家，我觉得我们五天后，应该做点什么?”
多哈大笑起来，“说说你的想法。”
“东家，既然他们的大酬宾是买十送一，那我们不如来一个买五送一，或者买三个皂角，送一个小香包。”
王礼这是要争锋相对，要进一步的削弱江波那边新品的关注度。
“好，这个想法好，就这么办。”
多哈随后又夸了夸王礼，两个人这才散开。
王礼出了多哈宅子，顶着寒风，但他的心却是火热的。
在晋阳的时候，他阻击江波失败。
现在来到了相州，在江波的主场，但他还是勇于亮剑，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江波知道他的厉害。
此时寒风大作，呼呼作响，街上很多人都加快了脚步，很多人还缩着身子，佝偻着往前行。
王礼却是哈哈一笑，他挺胸抬头。
这寒风，就像是江波，李承乾，李泰的势力，他人见了，纷纷闪避，隐匿自己。
唯有他，依旧如此勇敢，果决，坚持。
王礼为自己的精神深深的佩服，他握紧拳头，仰望天空，他要为自己呐喊，要在这个世界立足，扬名。
要过上好日子，还要让王家后悔，其他世家佩服。